尘埃与光落向事物

　　诗人羽衣的《暗物质》，语言干净、表达彻底，简单中承担了复杂，从一个点引发到备受关注的现实性。从文本的背景来说，设定了一个对存在主义哲学的触摸和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思考和理念，这基本上构成了诗歌的主导意识。她试图通过这样的言说方式引导读者通过主体性得到一定的诗性延展，值得肯定的是并非主体本身所带有的那种定性的局限范围，诗人是在主题下的一个延伸到精神世界的层面，是将主题影响下的那种存在性通过对现实和社会性人格化的洞察。当然，那不只是哲学的思考，更多的是通向哲学思路上的某些觉察和遇见。那么，文本持有的内涵的东西大大提升了文本本身带来的主义。事实上《暗物质》在羽衣的文本中，是一种对主题存在性的彻底拯救和解放，不但解放了文本主义并且消解了读者对主题惯常认知的障碍，去进一步理智的获得更为有效的诗性体验。我说的这只是从创作的动机来加以阐释的。那么，作为《暗物质》这样的题材写作，并非读者惯常性认知的天文物理学上的概念问题，在这里，诗人已经将主题给予异化了。这个异化的过程是介入的从存在主义哲学的理念到人文社会景观再到一个主观理念的显现，这也是诗歌所包含的创作动机和指向性。可以说诗歌意义的投射，到一个完整或不完整的现实存在感，那种意义的投射自然的影响到每个读者，深刻的理解主题作为诗化的缘由；继而导出的一系列发现的心理机制和诗歌氛围下的思考性，不得不说这是一首智性化写作的好诗。
 
 
存在的背面
它的力
让我看见一切都是悬浮
这些虚静
我不说所有不见的地方
 
　　诗人羽衣的《暗物质》一开始摈弃旁骛杂乱的叙述和铺垫背景，采取直接切入的表现力。她在文本中说：“存在的背面”，这一句的开始就已经界定了文本主义的宽阔背景，这样的一个语言的背景不单单是涉及到天文物理学上的概念，关键是诗人从这一个概念开始延展和扩展到所影响到的现实问题。大家都知道，暗物质是带有巨大影响力的一种暗力，它是绝对的存在的物质性条件。其实，暗物质这个词性具有一定的文学的包容意识，因为它在文学的演化过程中带有一定的暗示性和指射性，我觉得这是一个双重代价的词语成分。那么，不可置疑的来说，暗物质在羽衣的诗歌文本中一定是演化到文学性的认知和可参考性上。诗人将这么一个主题分解并且放置到心灵内层，然后提升到一个大众可理解的可见性和可知性上，让读者跟随她所看见的“风景”去感受。那么，这个“风景”就是“让我看见一切都是悬浮/这些虚静/我不说所有不见的地方”。在诗人眼里，暗物质的存在所支撑的那些物质世界的现象几乎在“悬浮”。其实，这里是非常大动思考的一个问题。诗人的发现并非惯常认知的现实和具体的个体展示，那是超现实主义的抽象性。她在诗歌中将一切的存在观念给予抽象化了，给予一种“现象”的抽象化。不过，这种现象在诗人眼里正验证了一个现实的理解，也可以说是一种超验的体验。“悬浮”在这里指涉到一切现实在理念上的浮动感，也可以说是佛家的“幻像”理解。特别是“这些虚静/我不说所有不见的地方”。在这里“虚静”更进一步说到关于“悬浮”的现象，因为悬浮皆为虚静的可能。这让我想到哲学家叔本华对于现实世界的哲学理念，叔本华将世界作为表象的意志，也就是说一切皆为“表象化”，真正本质的东西是人的意志。那么，在羽衣的《暗物质》诗歌中，她是否通过这些哲学的东西来影响到诗存在的“暗物质”性，读者可以就语言的背后去深思，也是值得考究的文字。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诗人在这首诗歌中引申到这么一个存在主义和理念的动机生成呢？这关切到诗人的创作理念和精神价值取向问题，再是牵扯到诗人对照主题本身含义的一个衍射性问题，再者是诗人自觉的发现了主题所蕴含的相对性的文学构架。可以说，这一切文本背景所容纳的就是诗性的暗示力和提醒效果。对于她来说“我不说所有不见的地方”，这是很有意趣的语言动机，因为她不去说出什么那些看得见的东西，她不被说出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这也就正对应了主题“暗物质”给予了一种双重性理解范畴。
 
尘埃与光落向事物
暗物质以最小化或最大化
呈现的真实，我说
那些表演的
——背影被我铺满
 
　　诗人在这里继续强化了承接到以上的语境，落实到个体具象上面来加以肯定，这些绝对不是假设性的东西，而是带有一定特殊性，给予意像载体的文本传达。作为“尘埃”、“光”的意像的出现是侧影了诗歌开始的语言导出的精神意识，因为她试图具体的选择到一个例证去加以肯定存在的事实。“尘埃”、“光”，是特定暗物质存在的一种案例去实现，为了实现文本导出的意义，这才是关键。诗歌就是在发现意义的可能性下去实现这个意义。如何去实现？那就必须找到可靠和相对应的载体传达信息。在这里，诗人将暗物质的最小化和最大化分成为一个想象的现实，将“尘埃”和“光”作为暗物质的一个正面理由来暗示主题的显现，其实是从中验证一种存在感。那么，这个存在感一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和外部世界。然而，诗人没有继续加以强化主题性存在的“危险性”，而是转化到一个人文现象上来。她说：“呈现的真实，我说/那些表演的/——背影被我铺满”。有意思的是，那些表演的那些背景“被我铺满”，这是有一定文本前置的，因为诗歌开始就提到一个“悬浮”的现象问题，那么，在这里她对应到了一个“表演”被我铺满。这里有一个承接文本的效果，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在文本中传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信息；我觉得诗人从来没有抛弃过孤独的文本内容，她试图将一个点扩散打一个界面，她试图通过一个主题意义扩展到一个存在世界的广延度上，这也是诗歌内在包含的创作精神。关键是语言的语境中所影响到的现实性问题，当然，这些主观意识的介入只能是从诗人本身的理解角度去透视。她在语境中透视出了一个关键性理念，那就是达成了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当然，在羽衣的这首《暗物质》中，并非带有悲观主义色彩，反而看到了一个积极的一面，她只是巧合的“遭遇”前哲的某些哲学理念。在这里诗人积极的面对现实和这个物质世界，但不否认文本中带有一定的关切和同情现实的一面，这也正是一个好的诗人所具备的素质，因为有大爱才有想法才有发现才有疑问。那么，诗人的文本中所指涉的是将那些看不见的“暗物质”放到一个能量释放的顶端，带有一定涉及到社会性；让出人本个性的现代性问题。事实上，这也是这首诗歌的主旨和理念。
 
 
增长喜剧或悲剧的荒诞
迎上我的双眼
在某个境遇的底部
光线全无
将语言的世界变得很轻
我也怕说出
角落里也有很多虚设
 
 
　　那么，接着她将那些现象的事实转换到一个真正体现社会性上，将那些现象拿到一个眼前的事实，通过历史性的思考，她在文本中暗示了一切的发生与发展，并从“在某个境遇的底部
”开始思考，那么诗人的思考并非具体到语言的界面，她是将自身放到一个现实历史的底部去理解那些存在，“暗物质”将这个语言的世界变得很轻，这是很值得考究的语言，因为带有一定深刻的理性。因为她把“世界变得很轻”对应到以上的“悬浮”、“虚静”。这是一种暗合的动机，也是贯穿整体文本效果的连带成分。那说明什么呢？因为只有如此，她才有了“角落里也有很多虚设”。这也是一个肯定语，也是对整个诗歌文本带有假定的真实性的理解。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诗人复杂的理念在诗歌中导出了一些可知和不可知性的问题，关涉到人文现实的关怀和对待物质世界的进一步思考。那么，我会说，这首诗歌中关于“存在”现象的理解和观念，是诗人羽衣的主体意义的出现。其实，这是暗含的发生是在一个压抑的情理之中的事实。关键是诗歌中并非为某个写意出现的那种单纯性和个人性的情感抒发，在这首诗歌中她完全淡化了主体抒情成分，淡化了情感的显现，而是理性的处理主题意义的包容性。这也是诗歌所渗透的一个思想性问题，好的诗歌是有一定思想性的，这也是最根本的文本存在意义上的价值，也是关于诗性空间深刻延展的文本现实。
 
　　诗人羽衣的《暗物质》从想象的现实到一个物质世界的现实，构成和达成了《暗物质》主题的含义，并扩展到人文精神的层面，让读者在她的语境中跟进和捕捉到那些带有一定可理解的现象的事实，这也是诗歌中最可靠的诗性。就像艾略特说的，从个人性到非个人性的写作意识，呈现的普遍性存在。诚然，这首诗歌中还有暗藏的一致性的矛盾还未化解的文本现象，诗歌充满张力。当然，这种文本的矛盾性是肯定的暗示了现实世界的那些现象，而，诗人并没有去直接对抗存在的理由，她客观的达成了现实，与现实达成了一种和解。可以见得文本本身是试图平衡矛盾的形式，当这种和解的力在文本中自我消化，那么诗歌的诗性就尤为突出出来，那是诗人用力的将自己塞进去又无法撤销的一个事实。语言在这里承载了诗人的一切心理和精神上的责任。当一个作者，他的文字只适合于自己，那不具备任何文学性，当然，除非语言本身保持了诗意的自觉，除非他的文字能突破语言本身的设置，否则将淡化了诗性。诗的即存方式就是时刻提醒读者达到另一个地方去获得更有效的体验。那么，这个时候，此种体验必须有社会性和文本诗性的研展意义。叶芝说:诗必须具有无法分析的完美性，必须具有新意层出不穷的微妙之处。在这里，读者可以通过这些语言去感知和思考。值得推荐阅读的诗！
 
　　2020年5月24日写于上海
 
 
 
附原作：
 
 
暗物质
 
诗/羽衣
 
存在的背面
它的力
让我看见一切都是悬浮
这些虚静
我不说所有不见的地方
尘埃与光落向事物
暗物质以最小化或最大化
呈现的真实，我说
那些表演的
——背影被我铺满
增长喜剧或悲剧的荒诞
迎上我的双眼
在某个境遇的底部
光线全无
将语言的世界变得很轻
我也怕说出
角落里也有很多虚设
 
202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