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回响（组诗）

一，发轫

2022新年的第一天
有人选择在山下野炊 垒石为灶
一群人 男女老少 捧着碗 吃的是心情

人回归自然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2022   阳光的金色马车
发轫于扶桑 东海之上
离骚中的屈子朝发轫于苍梧之野

白鹭云程发轫于石头沟
石头沟的上游是小坝堤
流水淙淙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二，松鼠

铃儿响叮当  一只黑山羊
爬上荒草坡露出了角
两个放羊的妇女 隔条山沟在拉家长

壁立千仞的山岩 似刀劈斧砍
虽危而倾却屹立不倒

在悬崖的边缘 一只松鼠
不是小心翼翼 而是轻巧地跃过
两块石头之间的空隙
你为之悬着的心 其实大可不必

从垂直的崖壁上下行
在没有路的地方
虽偶有小石子往下落
松鼠却司空见惯  如履平地


三，暖

整个村庄都是安静的
午后暖暖的太阳下

柴禾垛是安静的
菜地里的大白菜是安静的

归去来兮 一条七扭八歪的村路
使归田园居的陶潜有了些许的醉意

麦地里的灯笼草 荠菜不出声
婆婆纳的小蓝花静悄悄地开

天空似泱泱逝水
一只喜鹊  面朝南山喳喳地叫着
在全村最高的杨树上
为乡村代言


 四，桐花开处

山不喜欢孤独 山和人一样喜欢扎堆
蝎子山西边是马头山
南面是花山 凤山 横山 北边是龟山
马头山西边是南北两座桃木山
桃木山西南是小乐山 大乐山

站在龟山顶上远眺 那是在春天
西边层峦叠嶂 山下桐花开处 犹如紫云

一位懂风水的同伴 指着其中某个地方说
这里是风水宝地 祖先葬在那里
子孙将来出皇帝
没想到在科学发达 民主进步
文明昌盛的今天 居然
还有人如此愚昧  迷信

我们不关心什么猪皇帝 狗皇帝
我们只喜欢人民翻身当家作主人的日子

三尺焦桐 高山流水遇知音
紫花如云 每到春来更如诗


五，蟠龙手杖

山脊的崚嶒和陡峭
高耸的巉岩似城堡 如寨墙
不入山林  你无法读懂
黑色的松塔和落叶的修辞学
松的青翠 葛根和山葡萄藤的苍劲 古拙
皂角树浑身长刺 掉在地上的皂荚似赤练蛇
其实你不用怕 此时蛇己冬眠
山林寂静 毛莨花似金色的五角星
山羊蹄草似菠菜 堇菜叶圆
翠云草能发出蓝色的荧光
白石似未融化的千秋雪
逐日的夸父道渴途死 弃其杖化为邓林
牧羊人弄丢的手杖 被天中野老捡到
似蟠龙绕柱天然长成 沉如玄铁韧如精钢
拿在手里 非常称心
好似隋唐演义中杨林的囚龙棒
跋山涉水 寻幽揽胜
正好可助老张一臂之力


六，牛哞

岭下 草垛边
一只山羊 和一头小牛犊
正在掏吃草垛上的草

一根横木上 拴着几头牛
有的站 有的卧 母牛不见了小牛犊
不安地拉长了声音哞哞叫
似唤调皮的小牛回到它身边

岭上 停下两辆小汽车
下来从城里来的游客
几个淘气的孩子
跟着牛学牛哞 跟着羊学羊咩

一群羊 拥挤着正往羊场里进
山上还有一群羊
正同黄昏一起走下山坡

辛丑年冬月廿九 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