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组诗)
2023-03-22 18:28:10 作者:丁恩文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丁恩文:湖南常德汉寿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说来你就来了
紧握时光的人 为你豪放了青春
耕种谷物的人 为你敞开了胸怀
隐遁在风中的绿 慢慢地植入在了你的乡愁中
春从我的乡愁中飙出
我轻轻地一摸正月 赶春的人将雪的心事隐退
那些冷漠的时光被我沉溺在了河流 池塘 山川
说来你就来了
身披时光的人 为你怒放了岁月
播种谷物的人 为你珍藏了时光
一些脱落了庸俗的人 语出惊人
鸟在杨柳的枝头存放了几滴雨水
几缕风情 雨水染绿了木树的意念
春被飞鸟叼着 立在了岁月的顶端
我等鸟兽鸣春
我等春花杏雨
那雨水一袭
草木生了情
我潜心将雨水的根扎向春的深处
人间哪有什么不败的花儿
翠竹长青也有落叶之疼
那些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我无从感慨
我向天地一躬
这算不算低头折节
在你怒放青春的时空里
我承认了风的方向
被雨水纵了情的草木 还在风中发呆
我用雨水擦洗了岁月的疲惫
那些被冰雪伤痛了的岁月 已被阳光烘热
被飞鸟眷顾了的土地开始向地米菜 油菜花倾情
在没有花开的季节里 我存放了飞鸟的信念
一些在梦里失道的人类无从记忆起“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的箴言
我从风的信息里掏出了五颜六色的时光和一些身怀六甲的草木
它们会在你眼里含苞欲放
布谷鸟一鸣 就会争先恐后地呼之而出
雨水
风还是那么冷漠
它没有善待二月的大地
我是在村庄里第一个醒来得最早的人
春风裸露出了岁月的核
庸俗的草木也在苏醒
一夜春雨纷
梦中人溅了一身的春泥
这个季节 我感慨万千
与春天相拥 雨水淋湿了我的惆怅
在夜的阑珊处雨水打湿了灯光
梦中人倾注了人间的思念
我把春天拖进了村庄
一粒种子在春天盎然了我的心事
桃树被春风擦红
我在雨水里闻到了二月的味道
二月的情愫被一缕春风隐喻
我活在没有大雪的梦幻中
一缕春风越过梦境
我从远方归来
这一生 唯一能让我过目不忘的文字就是“雨水”二字
二月的雨水给万物润心润肺
躲在树冠上的鸟声
总夹着人间湿润的烟火
吹冷田野的风 在我盎然青春的地方稍纵即逝
当雨水染绿岁月时 我在一面镜子里掏出了人间的欲望
沁入心底的素念
等你天长 等你地久
二月的情愫遗落在了哪里
故乡的树木挂满了我的情感
当你知晓我的心事时
我夺眶而出的眼泪会浸染你的思念
桃始笑 美人娇 是说给你听的
我抱美女得憔悴 你抱美女得春风
并非过去的事
当雨水洗礼人间所有的俗气时
你回眸一笑 我心头一热
我从一粒谷物的胸腔里 掏出了岁月的空旷
在一些唐诗宋词里我只读懂了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
我一生过目不忘的辞藻并没有让我欲念为怀
谁在岁月的空旷里捞出了春雨的情愫
当雨水垂落人间时 还是春雨贵如油
惊蛰
惊蛰 春雷浩荡
岁月的空旷被我纳入了你的眼眸
一粒种子豪放了天地
鸟语篡夺了雷声
我在风中呼喊
语不惊人 死不休
惊蛰凝聚了日月的灵气
一些岁月的寂静被鸟语焕然
雨水洗礼了人间一些冷漠的日子
在时间的拐弯点就是雷声
种子套取了春天的色彩
风失去了昨日的任性
万物有灵
我在梦中修身养性
春天在我的梦幻中受戒
雷声滚动过的季节
我拽出了生灵的豪迈
所有生灵的豪迈都是我的欲念
当春天劫走我的红时
你把春天摁进了我的故乡
万物生灵已被人间的烟火衬托
把我陈旧的俗气脱落 让雨水洗礼
被惊雷砸痛了的地方
有人耕种
有人吞天
春分
种子被我捏出了血
阳光在我眼里开始发热
一粒种子在春风中咧开了胸腔 它愿意容下人间的乡愁
风的气息里夹带着鸟的气味
雨水明净了的土地在向人间纵情
一只白鹭把发热的时光踏入了水田
它又在雷声中折回 给三月磕了几个响头
雷电的声音里冒出了燕子的回声
我听出了燕子的乡音
一声声穿透了我乡音的啼鸣被三月衬映
仿佛我双目缭乱 血脉贲张
春分过后是清明
我竟然从麦苗生长的声音里听出了故乡的声音
把鸟语译成我魂牵梦萦的乡愁
春天我触手一摸
时光在我手心里出了汗
清明
种子植入了泥土 阳光陷入了种子的意念
土地被种子繁衍出了谷物的血脉
黄土被雷电钝拓
那些沉睡在泥土中的先人 岁月无法给予安抚
清明的雨水能润肺明心
只是我的心事已被鸟兽盗走
历史的往事触手可摸
我在杜牧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意里寄托了乡愁
欲问酒家在何处的人去了哪里
我在一枚告慰先人的词汇里安放了思念
古老的乡音从牧童的笛声中传出
我在四月放纵了阳光
风 我无法平息它的狂热
雨水不再清凉
四月躲在鸟巢与鸟兽偷情
黑夜和黄昏被一滴春雨滋润
发热的时光温暖了岁月
旺盛的季节被雨水浸染
采一束春花 我祭祀先祖
春风一袭 泪水无法告白昨日的伤痛
我削落了雷电的俗气
雨水带着雷电的伤感淋醒了梦中人
鸟兽从我梦里出走 背着四月招惹春天
几只蝴蝶从远古赶来 嘲讽我的低俗
轻飘在我头顶上的云朵被风拧出了雨水
当雨水盎然我的思念时
那些在泥土中的种子 早已穿透了人间的风花雪月
谷雨
春生万物 雨生百谷
今夜 我以鸟声为号
放逐纵情春天的雨水
我把盏问天
谁乡音不改
谁青春永驻
雨水被风吹落
雷声不再沉闷
万物有灵 它们以雷声为誓
我在种子的生根处埋下了五谷丰登的伏笔
肝胆相照的日月映衬了我的乡愁
我准备与春天一别
雨水已润泽了我内心的牵强
在静怡的夜色下
有佳人望窗生泪
布谷鸟在我的梦境里啼鸣了三遍
从洞庭湖飞来的鸟声
焕然了你浓浓的乡音
我把故乡存放在了你的乡音里
在播种谷物的地方我向春天立下了借据
借春天的阳光尽染我的夏日和秋天
让风吹落我身上的疲惫和忐忑
四月的灯火下 飞鸟不再寂静
煮一壶春色 纵情四月
树冠上的布谷鸟啼笑雷电的俗气
饮一滴天露 明心润肺
飞鸟顶着春天向夏日慢慢地靠近
雨巷里
撑油纸伞的伊人羞红了四月天
一声鸟鸣盎然了我的心事
彼时 我向春天一躬首
雨水洗礼了我的告白
这世界佳人绽笑 少年开怀
这多像你年少的情怀
于是 我的意念里出现了你儿时的向往
立夏
雨水在春的末端准备了一场欲念
谁欲念为怀
那句“立夏不下 犁耙高挂”多少人应该是记忆犹新
仿佛一场雨水的失身 让我撕心裂肺
雷电披着夏天在农夫耕种的土地里安身立命
我极目了一眼春天
那无情的时光脱落了春天的红
把春天的伤痛安抚在立夏的怀中
只是一些失了意的春花有些茫然
鸟语不再轻浮
我站在村头抚摸了一下立夏的身躯
将种子的欲望存放在了故乡的一湾水田里
夏日在我栽种的秧苗里立志
秧苗凝聚了人间的心思
我准备借岁月的一些情愫 擦拭人间的一些冷漠
怀抱夏日的锦绣
一缕清风擦伤了我的岁月
时光深处的那只玄鸟吐出了发热的黎明
我在黎明的身上刻下了象形文字的乡愁
我们立下过的誓言 海枯石烂
一枚明月从我的乡思里飘出
月色下一位红衣女子嫣然一笑
流水般的岁月谁能固守
昨日的寂寞被雨水浸染
一些庸俗的事物埋进了历史
昨夜 我用一场宿醉告别了春天
灿烂渐远 时光脱落了我过去的记忆
夏日被风吹出了绿色
鸟披着立夏的外衣从我故乡的水田里折回
染了一身的乡愁
那嘶鸣的声音冒着夏日的火
忽然 我听出了鸟的乡音
仿佛 乡音染甜了岁月
我伸手一摸故乡
母亲在呼唤
小满
风从鸟声中脱落了我的乡愁
举杯吞天的人 吞下了人间一些庸俗的坚果
五月的南风染绿了谷物的意念
酒的豪迈中有人男盗女娼 有人撕心裂肺
夏日的风穿透了村庄的农事
我在千年前就耕种了五谷
江南沃野过插秧 我感慨万千
江北麦稃便灌浆 我激情澎湃
曹操割发代首时 我没有被感慨
屈子抚沧水在五月问天时 我没有被感慨
战马嘶鸣时 我固守的土地早已繁荣昌盛
夏日的风无法脱落鸟兽的惆怅
小满后的阳光无比丰厚
五月被鸟兽踩踏了尊严
土地被太阳晒出了谷物的乡愁
那些为岁月留下了痕迹的文字我无从忘怀
用稻麦煮酒的人在小满输掉了青春
我与酒无缘
酒是一种水回流的
那种水可以回流到远古 回流到明天
历史的编钟是太阳的圆构筑的
谁钟鸣鼎食
谁衣冠禽兽
谁饥肠辘辘
我从《诗经》里出走 在田园里留宿
头枕一脉故土放歌
昨日的人类用手势打着哑语
我从他们的手势里读懂了忧伤
有一种忧伤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春天里播种谷物的人去了哪里
当我挥喊他的名字时
岁月笑我小
我笑岁月老
芒种
耕种的人 被种子凝聚了心思
麦芒挣脱了时光的庸俗
穿刺了远古的岁月
它刺透了农夫的心事
它刺透了李绅的脊背
指鹿为马的人伏法了
得意忘形的人倒塌了
指腹为婚的人抗议了
艰苦朴素的人感慨了
我在芒种里读白了历史 把芒种装进象形文字的身躯
耕种的人把土地摁进了种子的胸腔
我用象形文字的偏旁犁田 填海 挖山
季节的芒 刺伤了夏日的皮肤
我用土地上的绿为夏日修补创伤
一双岁月的巨手 捏痛了芒种的筋骨
在夏日的宿命中
芒种 它不断地呻吟 又不断地伤感
老天为它挤出的几滴泪水 竟然被风演变成了一场雨水
我在一部《芒种》的词典里寻找出了种子的部首和骨架
那部首与骨架都长出了芒
刺得我双手出血
血尽染了种子
我把种子播撒在了土地
土地上飘出了谷物的清香
此时 只有李绅一言不发
我在历史深处与李绅一决
多年后 我劳耕苦作
多年后 我勤俭节约
多年后 我感慨万千
夏至
雨落春天时 我就为夏至收藏了雨水
雨落夏夜时 我一个人提着灯笼找蝉鸣
夏至雨水值千金 晴热渐近暑徘徊
这一点都不假
只是夏至我无法接受它的狂热
站在村庄的路口 我堵住了都市的灯红酒绿
劳作的人类在田野里抚慰了稻谷的心悸
他们在清除稗子这个杂种
此时的阳光正在为稻谷灌浆粒米
从洞庭湖吹来的风 穿膛而过 瑟动了我内心的激情
从洞庭湖吹来的雨 润心润肺 滋润了我内心的狂躁
我从荷田里挽一缕清风 装饰你千年农耕的习俗
我在耕读中清贫 即使梦能招摇我的青春
我也不会在梦里失身
或许我会在梦中豪迈 将你风花雪月 将你情窦初开
我用夏日的雨水洗礼你锦瑟的青春
你用发热的情愫辽阔了谷物的清香
从洞庭湖吹来的风 吹拂了夏至的悠长
岁月的情怀植入进了一粒谷物的心胸
夏至 一个壮丽而又明净的词汇在发热
我捂着发热的时光 让我一个人承受夏日的酷暑
人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被手持镰刀的人移入了我的饭碗
小暑
灼热的阳光 烘熟了稻谷
手持镰刀的人一身豪迈
他从一声惊雷中分割了季节
我从历史的册页里摘取了一张岁月的帷幕 挡住了如火的阳光
万物有灵 一些豪气冲天的人把青春赊给了人间
那个夏日炎炎正好眠的读书人 我无从感慨
农夫用发热的镰刀割舍了我的俗气
我用狂暴的雷电碾出了“新米”
煮一碗米饭我供奉神灵
煮酒的人磕破了头颅
喝酒的人叩谢了天地
我从赞美小暑的诗句里 取出了文字的热
把它放进史书里
史书中的人类挥汗如雨
我从赞美小暑的语言里 取出了文字的灵魂
把它放进种子的胸腔里
种子被稻田里的热水煮出了岁月的根须
播种谷物的人被种子凝聚了力量
只是故乡的那湾水田又偷走了我的心事
大暑
我从最炎热的时光里摘取了夏日最后一颗粮食
老天为我酷放了最热的阳光
把收割的谷物藏入胸腔
让胸腔囤积夏收的谷物
这世界 胸中有粮 心不慌
移插晚稻秧苗的人把阳光插入了田野
禾苗在火热的阳光中生长出了我的乡愁
时空暖流翻滚 让整个人类汗流浃背
这登峰造极的夏日被田野里的水煮热
血与火交融 把太阳染红
人与火交融 把丑陋焚烧
我举一杯狂烈的酒 唤天吞海
人间的一些狂妄 躲在一株草木的胸腔苟延残喘
我在象形文字砌成的祭坛上斩妖除魔
披一身烟火 祈求那些庸俗的人类脱胎换骨
在岁月的动情处我割舍了与腐朽有关的一切事物
万物都被人间的烟火衬托
夏日草长莺飞
被雷电冷落了的事物也在亲离众叛
带火的夏夜 最难以安慰的是那些沾花惹草的人类
我从夏夜出走 一脚踏入了历史 一脚迈进了秋天
当我抚摸秋天时
你一身的情感失落在了我魂牵梦萦的乡愁里
立秋
当岁月足够深沉的时候
时光被夏日的火烤出了秋天的筋骨
当秋风吹落秋雨时
万物开始失去狂热
秋风从洞庭湖涌来 吹凉了时光
鸟从洞庭湖飞来 声音开始成熟
我在洞庭湖一湾水流里挽住了你失落在春天的那份情感
要爱就爱到地老天荒
记得那年我身披大雪
你在秋天明身
我从蝉鸣中穿越 与你天长地久
记得那年我身披月光
你被秋天喜悦
我从秋天里穿越 与你海誓山盟
记得那年我春暖花开
你在秋色中脱胎换骨
我在鸟鸣中失身 与你海枯石烂
记得那年 我在火中取栗
你被秋雨尽染
我在故乡的一缕乡思中 与你撕心裂肺
当你在我的乡愁里寄托思念时
“人有生老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我从一宿梦幻中重新回到了青春的少年 壮丽的中年
醒来后就是沉默
沉默后依然是沉默
我把沉默沉入心底
一缕秋风让我明心悦目
那月光下的熟稔植入了你的心田
今夜 我在你心田埋下了种子
等秋天黄了
你眼里全是灿烂
我眼里全是牵挂
处暑
秋风在我的日历台上擦凉了时光
我决定从今日起修身养性 笑看岁月
我准备离家出走 到春天去种植谷物安抚那些失落了春意的土地
我准备离家出走 到春天借一季桃花装饰人间的伤风败俗
秋色在秋雨中茫然
洞庭湖的鸟兽开始繁华 它们在春天就失落了秋天的白
白是感慨岁月的纯朴
从洞庭湖吹来的风 吹熟了田野里的中稻
那些瘪谷对秋天的阳光和雨水发出了质疑
秋风多愁善感 它知道它尚欠人间一季杏花春雨
谷物被秋雨染成了金黄 挥舞镰刀的农夫割舍了人间的一些庸俗
我向田野走出 人间的壮丽被谷物辉映
一些在春天失落了意志的鸟兽陷落在了秋天的灿烂中
我在故乡的一湾田地里固守了人间的青春
秋天的果实盎然了万物生灵
农夫的汗水被秋风抖落
成熟的谷物修饰出了人间的喜庆
我在一粒谷物的意念里握住了你的乡愁
我多年没有抚摸过的农具 依然让我感慨万千
一些与季节相关的疼痛 依然让我忧心忡忡
只是你的乡愁被秋风蒙上了思念
一波流水远去 万物被秋风擦出了白露
白露
秋风吹凉了太阳
阳光从一粒谷物中渗出了白露
秋风渐凉
白露少雨
九月的秋色开始在谷物中显露苍黄
晚稻受孕于农夫的心血 在秋风中壮硕了身孕
耕种的人把人间的烟火植入在了谷物的情怀
我双手沾满了岁月的情愫
手抚一滴秋露 安抚烦躁的秋风
风的心声只有鸟懂
我决定向你掏心掏肺
岁月的庸俗会让那些失志的鸟兽堕落
我向历史借一季雨水 洗礼那些在秋色中不敢作为的生灵
我在秋色中掏出了人间最美妙的情愫
让秋风生情
人间 万物有灵
一粒稻子挣脱了庸俗的意念
向我倾诉了它的乡愁
秋分
秋收 秋耕 秋种的一些事宜都被种田人装进了饭碗
我站在秋之端 挽一缕秋风为人间平分了秋色
黑夜和白天被一群南归的大雁衬托
草木上的叶子开始麻木
秋风安静 早起的人一声咳嗽打碎了一个明净的早晨
农夫的心事紧裹着失去了水分的土地
我从鸟儿的啼声中辨别出了鸟兽的心事
秋风隐藏了夏日的雷火
我把秋天的心事赓续在了田野
祈求一场雨水润泽万物生灵
秋在秋分后开始凝心聚力
那茂盛的谷物 衬托了人类的情怀
我与秋天一别
岁月在一粒谷物上应验了人心
寒露
晩稻开始灌浆粒米
农夫紧锁着眉 惧怕寒露风到来
我在秋色中抓住一尾冷漠的秋风
回首一望 草木的表情开始冷漠
秋风吹凉了时光
一些灿烂的事物总让人怀旧
故乡的那棵瘦柳汇聚了我太多太多的乡愁
白天与黑夜交换了情感
我在一页灿烂的史书里摘取了一片秋色
装饰一些被秋风凋零的事物
于是 秋天出现了盎然
于是 谷物出现了壮丽
于是 太阳的热从草木上滑落下来
于是 岩汪湖的芦苇荡里大雁开始嘶鸣
那嘶鸣穿心悦耳
穿透了寒露的心腔
霜降
她不来的时候 你来了
你裹着失重的风 在草木上“呆”了一宿
人间染上了你的白
谷物在你的白中失身 被农夫揽入了怀抱
耕种五谷的人被秋天感慨
农夫从庄重的岁月里开始收割晩稻栽种油菜
一些被秋风麻木了的鸟兽爬上了岁月的枝头
望着那些颗粒归仓的粮食 我应该谢天谢地了
摇晃秋色的人 他的心事在一根根空虚的秸秆里彷徨
一些失重的语言我无法分辨
我拿不出任何带有情感的事物去抚慰那些被秋风凋零的落叶
人间那些孤独的亲吻 我无从怀念
地老天荒了 我还能拥有人间吗
你来与不来 岁月依然静好
我等与不等 月光依旧照人
你在乎与不在乎 我都不在乎了
当故乡的那棵杨柳树上飘落的最后一片黄叶带走秋天时
你终于失身在了冬天 而且还披着天露纱
立冬
我饮了秋天一杯酒
醉倒在了你该来的路上
尽管谷物的金黄还在耀眼
但它已褪却了人间的艰辛
日子沦陷在了你淡白的颜色里
一袭西风吹来
草木失落了繁华
耕种的人贮藏了谷物
冬种的人凝聚了人间的向往
日子的青和白都挂上了一层风霜
人间 这苍凉的独白映衬了你的心事
我拿什么赌明天
这世界 我除了有青春什么都没有
只是你苍凉的手无法拿走我的青春
我在唐诗宋词里爱过 恨过
最初的情感 最后的沧桑
都被你一句淡白的语言失落
冻白的时光 凝冻出了旧年残雪的模样
我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等你
在一个冷漠的夜晚 我找寻到了你前世的因由
人间的烟火来不及唤醒沉睡的岁月
我心中苍茫的图腾 已幻化成漫山遍野的白露
草木擦出的“副歌” 唱不衰岁月的茂盛
人间的一些壮丽如酒的豪迈
只是你那双含情的眼睛写满了繁霜霏霏 鸿雁南飞
小雪
那些在唐诗宋词里豪迈的人去了哪里
我在人间苦寻了他们千百年
一声雁鸣 岁月留下了时光的风寒
我在历史的册页里存放了人间烟火
等你煮酒论英雄
等你风雪夜归人
那群栖息在洞庭湖的大雁穿越了你的前世今生
一些从芦苇丛里起飞的鸟兽 染了一身红尘的白
我望着被风洗白的田野 仿佛我失落了人间
那些人间的苍白被膨胀的脚印染红
埋我父亲的土地就是我的乡愁
初冬 我用一些苍白无力的词汇描述自己的庸俗
耕种的人为人间贮藏了饭桌上的青和白
寒风倒立 夜露凝霜
此时 在我的乡愁中有人头顶风霜 雾里看花
初雪 我用清白之身映衬了世间的清白
耕种的人为人间贮藏了岁月的苦和甜
冬风立雪 雨夹碎琼
在岁月的深处
独钓寒江雪的人也无法述说出柳宗元的衷肠
只有在程门立雪的人让我终生难忘
大雪
我在孟宗哭竹生冬笋的地方等到了你
我在王强为母卧寒冰的地方等到了你
多年以来 我在孤帆远影的月光下寻找你
我在梨花杏雨中寻找你
我在青砖黛瓦小巷中寻找你
等你一个前世今生的约定
而你却成了风雪夜归人
那年春天一别
你远走天涯
我在秋风中扫落叶
归来时一头白雾
晨起 我成了镜中人
放眼一望 岁月静好
昨夜 我莫名梦见我耕种的田野里谷物灿烂
醒后 我独自伤感 把来年的种子又翻晒了一遍
在我梦里 青春永驻的人去了哪里
在我梦里 投石问路的人去了哪里
在挂满谷物的梦幻中
一个人从大雪中归来
他满目苍茫
一片雪花蕴含了一片乡愁
我在寒风凛冽中痛楚 那是因为我赞美雪的语言孤独
用“壮丽” “豪迈”这些词汇也无法衬托出大雪的壮观
在岁月的豪放处 天上有流星失落
人间有正道沧桑
当大雪覆盖人间的丑陋时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感慨的语言
黄叶就缤纷了
树木就染白了
多年以后 一颗石子投入水中
但 没有泛出时光的白
冬至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披着大雪来了
也许是你被历史隐匿得 太久太久了
时光和日月的贞洁都陷落在了你的深沉里
喜鹊背着白天愈冷愈短了
乌鸦披着黄昏拖长了黑夜
耕种的人在严寒中翻耕了腊水田
寒天已进入了头九
上帝吻过的岁月在靠近春天
上帝恩宠过的时光雪花在飘落
今夜 风无情
一地雪花覆盖了我的乡愁
永恒的乡愁啊
在风雪不能抵达的地方 时光长出了芳草
孤夜的烛光被故乡的灯火衬托
夜晚一些庸俗的事物从树梢上坠落 砸伤了冷漠的月光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和称赌注了青春
但我输掉了豪迈
借一宿秋夜的灯火 我温热了一壶陈年老酒
在与春天一别的地方 我醉了三生情缘
这繁华的人间
唯有我没有留住你的爱
当时光冷漠时
你笑我 他笑你 我又会笑推
小寒
其实 你在小雪就来过了
人间早就用惊奇的眼神喂养出了你的清高
树木上留下了你清白的痕
万物有灵 岁月静好
在时光的泛白处
我无法抚摸的岁月 壮丽了我的生命
鸟兽在洞庭湖留守了一片白茫茫的春天
耕种的人在一粒种子的意念里收到了春的信息
在我童年里鸣春的那只鸟还在为我固守岁月
在冬的冷漠中 它有望在月圆之夜把我的思念带回给春天
问春天还有多远
雀儿答道 有仙山琼阁
记得那年大雪封山 我骑白马游沧浪
与屈子在小寒中一别
河水结冰 鸟兽哽咽
我把严寒带走
如今 一夜北风吹 万物已挂冰
身披风雪的夜归人 揉碎了思念 却把青春失落在了大雪中
唯有在你摇橹竞鼓的地方 那只载满了伤痛的船 安静地漂向了汨罗江
在我梦里哭爹喊娘的少年 牵挂了我的人间
我在岁月斑驳的墙上 贴上了寻找春天的启事
当你极目洞庭湖时 我已翻过了金牛山
大寒
在大雪中我与老天一赌
大寒这个季气被我输给了春天
一只鸟从春天而来 与我迎面碰撞
撞得我伤痕累累
一些伤风败俗的事物已被大雪这床遮羞被覆盖
黄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肿 在这个季节早已不足为奇
大言无色
大雪明世
我在风雪中是寂寞的
一首楚歌柔断肠
古老的钟声弃绝了历史中那些悲凉的副歌
我在乌篷船头等了千百年
在雨伞下等春的人迷失在了我的思念之中
耕种谷物的人在冰雪茫然的田野中闻到了春的气息
我在洞庭湖的涛声中辨别出了风雪夜归人的乡愁
你的乡愁早已失落在了柳宗元的《江雪》中
而我的乡愁却被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所感慨
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 寒风擦出了时光的寒气
把酒问天的人 青春丢失在了春天里
当风吹冷时光时 我无法抚摸人间最低处的孤独
你饥渴的眼里藏着雪的茫然
历史在时光的键盘上跳跃
我在大雪中怀念随风而逝的时光
一些怒放了青春的时光 在历史的深处被“头悬梁 锥刺股”的人捏出了血
夜色里的风离我的梦幻依旧遥远
我无法割舍被冰雪凝冻在树枝上的岁月
当风吹落苍天的素念时 我与求神拜佛的人一别
在大雪中我踏入了春天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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