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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生命意识的深刻表达

——评《凌河的午后》

2023-10-06 08:37:37 作者:许庆胜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许庆胜,祖籍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羊里许家洼村,大学本科毕业,现任山东莱芜《江北诗词》编辑,莱芜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济南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莱芜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莱芜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刊《文艺与批评》执行主编。

  关于创作的起源与发生,在高等教科书中最有影响的有这么几种,即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李贽所界定的“童心”说:“天下之致,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李贽《童心说》),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加达默尔的“游戏”说,杜威的“艺术即经验”,博克归之于生理学上的庸俗唯物主义,狄德罗归之于关系,达·芬奇归之于比例和谐,杜夫海纳的“审美经验现象学”,俄国什克洛夫斯基的“反常化”,胡塞尔的“现象学还原“三步骤”,茵格尔顿现象学还原的“四个层次”,弗洛伊德的“性”说,马克思的“劳动”说等等。鲁迅先生认同“劳动”说,由此他还衍生出了“休息”说,即自我愉悦等。对于弗洛伊德的“性”说,以往研究界可是作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批判烂了的!其实仔细打量仍有其合理性,比如男女间的爱情题材,不是“性”在左右吗?中国四大奇书之一的《金瓶梅》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不过不能绝对到所有创作上罢了!加达默尔的“游戏”说,也有一部分题材,适于此种向度,比如当今流行的小品等。就是“劳动”说也未必能函盖所有创作,也仅仅局限于“劳动”一族,硬套是套不上去的!比如用“劳动”说就很难解构爱情题材,爱情是成熟男女之间的两性自然吸引,离了劳动就不能产生?!因此,上面各种说法皆是作家们独自成功写作经验的总结,自有他们的诸个合理性,这就是“创作起源说”各自至今争论不休的最主要的原因所在!这正如女同志生孩子,有的顺产、有的剖腹产等等式样不少,哪一种更合理?我们认为不能一概而论,而应该根据各自践情况而定,更不用说万物“出生”种类更多的菌生、湿生、苔生、卵生、胎生、化生等等。所以关乎创作发生学,创作的发生各有各的契机,各有各的特殊性,这些“创作起源说”不能简单的肯定或否定,只能互相参考,不能一味相互对立和排斥,尤其应注意的是,绝对不能武断地以自己之说而强加于他人!正如吃饭,各有各的口味与长处,这就是科学性,因此我们应有的科学态度应是相互理解、宽容,甚至包容。对王文军而言,似乎上面的这些说法在他的优秀诗歌创作中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尤其是生命意识的强烈表达之需要,可称之为“生命表达需要”之新说,既是文化上的,也是生理上的!生命疼痛与忧伤贯穿《凌河的午后》内外,因为生命意识的强烈深刻逼得他不得不表达!不吐出来就难受,他太突出了,简直成了泪人!打量诗集《凌河的午后》我们不得不得出这样的价值评判结论!

  读着这些泪泡诗句我感同身受,可能与我的关注人生必亡终极关怀存在的灵魂大恸有极大的牵系,因此他的诗句引起了我的强烈的情感共鸣!因为人必然死亡,无论你生前多么伟大,多么辉煌,结局都是一样的!但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父母、兄弟姐妹、好友死去,谁不撕心裂肺?!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悲观失望一族,即所谓的悲观人生,消极人生,看破红尘,循入空门!西方一位著名年轻女演员,开头成名还热爱人生,当知道最后也要死去,直接就自行了断了!因为她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忙活一辈子死了,什么也没得到,什么意义?!由此,西方的尼采一直认定人生就是一场悲剧,一家子好好的几十年,最后个个渐次死去,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因此,他又说人生从抽象的意义上来说:毫无意义!诗人王文军是这样说的:“我们迟早都会离开\这个让人流连又厌倦的世界\……\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正重复着我们\所有的幸福和苦难”(引自《凌河的午后》099页,《关于我们的今生来世》,沈阳出版社2014年1月第1版,沈阳出版社2014年1月第1次印刷),我们以为这是实实在在的真实,不是消极,而是更高层次的审美积极!只要意识到了这个高层,我们才能更加珍惜生命、热爱生命,从而达到互相关爱以至和谐生存!而这种诗化过程的确是需要天赋素质的!所谓诗意,“就是主体在感性接触社会事物之后,禁不住浮想联翩,深入思考,上升到理性审美的人生哲学高度,形成感想,然后以合适的艺术形式把这种感想表达出来的一个复杂的精神创造过程而已。但我一直认为此种精神创造活动机制是天生的,是天才!按唯物论的说法就是先天具有的生理机制。如果不讲天才,你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有人能写,善于表达,而有人却不能写,不善于表达这么一个简单的功能差别!正如女人能生孩子,这就是她们先天就具有的生理机制,这最关键的强大内因就决定了她们只要有合适的外部条件,便能完成人的生殖与繁衍。而男人们再有合适的外部条件,他们也会无动于衷,也只能空咬牙干瞪眼!所以康德把真正的艺术家称为天才:这是一种天生的心灵秉赋,通过它,自然将规律赋予艺术。荣格也说:‘一个人出生之后将要进入的那个世界的形式,作为一种心灵意象,已先天的为人所具备。’(《荣格文集》英文版,卷七,第188页)。尽管为此爱迪生曾谦虚地说,他只有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是汗水,但我们认为,就是这百分之一的灵感,才决定了他是发明家爱迪生,否则没有这百分之一,他就是有百分之二百的汗水也是白废的汗水,没用!”(见拙文《壮心不已赋华章——序张燕臣先生诗集〈老圃黄花集〉》,载诗集《老圃黄花集》第1页,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又转载《江北诗词》2007年第4期59——60页,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王文军的“物象”诗意化构成首先也只能归于他的厚重多愁善感天赋,即天才:“祖父、祖母、母亲、二婶、四婶\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亲人啊\……\就像天涯和咫尺\痛楚的根,在我的身体里越扎越深”(引同上128页《在墓地》)年老的父亲呢?“父亲的记忆停留在八十岁了\……\天黑了,我和女儿该回家了\父亲不说话\我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浑浊的眼泪”(引同上125页《父亲流下了眼泪》)故乡呢?“故乡的云\一棵树的乡愁,随着根系\复活延伸”(引同上060页《一棵树的乡愁》)“那棵树,就站在我家门前\……\无论我走多远,走多长时间\她都在那里一直等着我”(引同上061页《那棵树》)于是“满身的月光,我无法抖落\心底长出的疼痛\迎风流泪时,结出\一朵朵晶莹的花”((引同上028页《夜走凌河畔》))甚至没有重量的雪花也“砸”到他的心里了!“听不到一丝声音\像一个孤独行走的人\消失在孤独的人群”(引同上058页《一片雪花落下来》)!听一首歌也会“舒缓的忧伤,一遍遍播放\一遍遍扩张\整个下午,我不能自拔”“一把小刀,薄如蝉翼\扎在我的心上,一滴一滴的疼痛\慢慢地淌出来,淌出来,淌出来\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我的泪水丰茂澎湃”(引同上063页《被一首歌击中》)微不足道的小麻雀呢?“两只麻雀\飞在回家的路上”(引同上080页《麻雀飞在回家的路上》)等等皆催人魂动!像如此的优秀诗歌还有126页《回老家和农具说说话》,137页《怀念小院》,140页《洼子真的很小》,141页《故乡的山坡》,155页《时间一秒一秒老去》,192页《我不是在这里久留的人》,202页《在山顶眺望一株衰草》等等等等,皆达到了“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王国维《人间词语》)的王国维所谓的“有我之境”。

  “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 (罗丹《罗丹艺术论》,人民美术出版社,第4页)诗人王文军就是这样“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凌河,但“在别人司空见惯的”“凌河的午后”发现和创造了这么多的感人至深的美妙诗句,令我们陶醉与倍受崇高精神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