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率千里岷江的浪花为十万亡灵默哀（组诗）——写在M国新冠死亡十万人之际
2020-06-04 15:38:36 作者：刘建华（四川）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刘建华，男，生于1969年11月，四川营山人，工程硕士，高级健康管理师，系四川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都江堰文艺》副主编。1988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入选多种文集，出版《手掌上的情歌》《都江堰勤廉故事选》等。
题记：犬吠的美酒献给了新冠病毒的狞笑，人在犬的脸上看出了崇高？
在岷江河畔听见太平洋海岸喉管爆裂的狗叫
春天的童话，全装进琥珀的口罩里
而夏天，岷江穿过乡村和城市
都江堰的九河之水，在五月的天空下
穿上清亮的时装，朗诵着
新鲜的诗句。岸上的杨槐
枫杨和翠柏，传来青翠的祥歌
天府举起湛蓝的天空，云朵的牧场
牛羊恬适。成都平原蝴蝶和蜜蜂
收集着油菜花和国旗的香味
我和你的梦靠在柏条河的涛声里
像酣睡的婴儿，你的笑容像
金色的玫瑰，你的吻是莲花蕊里
的露珠。而我们的一只耳朵里分明
滴着太平洋肺的呻吟和翅膀上的血
以及尖利的狗叫。大海浪涛的指节
鼓鼓满满。而三亿主人难道管
不住一条狗的嘴？看吧，岷江之水
镇定地流进滚滚长江，仿佛一言不发
犬吠的金杯上闪烁着腥光和荣耀
传说世界最美的大街。繁华
像掉落在大树下的一片
黄叶，咀着阳光漏掉的零食。太平洋的海浪
一浪牵着一浪，紧紧抱着岸以及
岸上一声，一声，一声的
呻吟和悲泣。犬吠
歇斯底里，歇斯底里的犬吠
舔着鹰的羽毛，又舔着流脓的肺
试图舔断太平洋丰满的腰身和乳房
一边舔着，一边照着镜子。那样子像
兴奋的酒杯，杯沿上还闪烁着
美牙利齿的腥光和荣耀
没有佩戴理性眼镜的犬吠是特制的催长剂
一个数据，理性而善良，公平而正义
法制而法治，是炮火里抢回的真理
但一声又一声，一声声没有佩戴理性眼镜的
犬吠，朗诵着疯狂。这可以改变一切。足可以
让一个数，变成一棵树，足可以让树长满腿
长满翅膀长满电的流光。一声声没有佩戴理性眼镜的
犬吠，是特制的催长剂，让数或者树
岑岑疯长，逼近上帝的胸口甚至眉心
一声声没有佩戴理性眼镜的
犬吠，令每一棵树发出锥心的惊叫和疼痛
让枪管冒出冷汗。而每一个数，是一棵树
每一棵树，就是一个善良或者贫穷的子民
鹰的翅膀在犬吠里漂浮
病房趴在城市最美的大街，累的
气喘吁吁，白衣在拼命闪耀
棺材里响着拳头“咚咚”的声音，被
犬吠的野马之蹄踩踏、淹没、覆盖
犬的脸胀得通红，把森严的宫殿照亮
犬超常的舌头不停的摇摆，像发飙的陀螺
旋着圈，时不时咬着自己的尾巴
城市里那些失重的医院，视而不见
犬的梦，只有一个梦，在奇长的舌尖上
弹出呓哨。奶牛场主从流进阴沟牛奶的
光亮中，隐隐看见呛满脓血的一扇扇肺
冤魂，从一座座城池或村庄升腾
和万米高空的鹰齐翔，犬吠声像闪电
鹰的翅膀下沉，羽毛漂浮。鹰的嘶鸣
跌落在浩浩的海浪里，声声呼喊
教堂里的十字架，分针秒针
不停的磕着头，祈祷奇迹像耶稣
在深夜突然降临，披着《圣经》的光芒
白灿灿的五角星与犬吠熠熠生辉
当卷毛狗在腐朽的太阳里，忘情尖叫，心力交瘁
请绕开宾夕法尼亚大道，屏住你的呼吸，若不戴口罩
就能赢得三层宫殿里一对骨碌碌的眼睛的赞赏，就能
获得勋章。哈哈，不戴口罩就能挣来金色的面子
宫墙的砂石上被历史烟尘的精液涂满，而今
正长出潮寒、霉斑一样的新冠苔藓，如
白得炫刺的探照灯。门前，美丽的
女警察不停的反胃、冒酸。犬吠之孕
白痰像晨雾、早潮、云朵一般，升起
又落下，又升起。白刷刷的宫墙上挂满
鹰的洁白的羽毛和恹恹欲睡的太阳，
白灿灿的五角星与之以及犬吠熠熠生辉
“让我喘口气吧”。七分钟……黑—
黑人的咽喉，在白五角星的钳子里
哀求—哀—求……白蚁骑在黑蚂蚁的肩上
睡吧，铜牛和华尔街
狭窄的华尔街，像牛的大肠，好久没有咀嚼草料和繁华
铜牛在鲍林格公园发呆，牛角的光亮与昏黄的路灯角力
睡吧，华尔街的铜牛。
1989年至今，你角的光芒照亮许多人的胸膛
你有力的角，圆满了好多好多梦想和梦想的梦想
趁这些日子，给你一个崭崭新新的冠状枕头
睡吧。扔下吧，像纸牌一样迷离的股票
不要老看摩根的脸色，像一坨
狗粪被霜打了一样的脸色
不要在乎那阴一声阳一声的犬吠。睡吧
华尔街日报的报眼，像患了艾滋病的洞穴
犬吠正在茂盛着糜烂937万平方公里的阳光
睡吧，华尔街。铜牛，睡吧
“国家批准的杀戮”是一张人权自由的绝美通行证
犬吠是鹰的面具。喉管叫破的犬吠
正在豪迈地抒写忠诚。鹰托举着金色的犬吠
飞向上帝。哦，上帝，请不要收走它金色的头发
犬吠戴着新冠在高高的灯塔上，歌唱金子。森森的
音节正在分秒必争的铺垫着通往阴曹地府的石阶
心肺踩着低一声，高一声，短一声，长一声的脚步
在碎玻窗上焦躁不安。犬吠穿越英雄的天空
篡改着高天的脸色。城市大道布满死鱼鳅的味道
黑着脸的枪，张着黑洞洞的鼻孔
嗅辩着犬吠的孕情。烛台中间那支
也无法安宁。十字架上爬满乌涔涔
油漆般的犬吠。犬吠像恶魔的石梯
正把一副副棺材送下地狱
一副副棺材被犬吠的血盆大口吞没，咬碎
一声声噩耗像“龙吸水”，在太平洋海面挣扎
犬吠绕开避雷针，直击呼吸机的头颅
歇斯底里的犬吠到底能赢来什么
选票？钞票？“这是国家批准的
通行证”。犬吠像一朵朵花
正与新冠深度偷情。犬吠秉持着权杖
足可以让成千上万的蚂蚁
心肺撕裂，粉身碎骨。错乱的
疯狂的，痉挛的白色意志。像法西斯的坦克
犬吠高过世界海浪的额头。大卫娟蛱蝶
穿过犬吠密布的声浪，像穿过
南北战争的战火硝烟，惊恐的停在纽约广场
纠集偷吃过野狼睾丸的一股风，舞动芭蕉
发出脸红脖子粗的抽搐。教堂里的祷告彻夜不眠
依旧没有让犬吠回到理性的泉水旁
请不要指责狗舔瞎了选票的眼睛。犬吠怀疑
一切真相，人类和人类的人类。却单单忘记了
在高高举起的杖柄上人权自由的璀璨光芒
披着灿灿白袍的五角星能否再次
完美覆盖荣耀杀戮的血光
犬吠的钟摆，颠三而倒四
真能摇翻世界人类这艘乾坤昊昊的大船？
高尔夫球杆在人民倒下的大地上挥舞着像一位将军
球杆，像一位将军。在五月的绿地
高尔夫在卷毛犬王的吠声里，拎着主子的霸气一路
狂蹦入穴。草坪上洒落零零碎碎
太阳的粉子，季节恩赐大地。犬吠像一面旗帜
骑着太平洋蓝蓝的海浪飞翔，试图飞过所有的海洋
一声声犬吠，像一个个锤子，不停的敲击着城市的脑袋
敲击着教堂的钟声，以及即将和已经板结的肺
一并把一根根银亮的钉子敲进棺材，眼睛布满的
血丝，是白鹰呛咳的血痰。华盛顿上空的云
惊慌失措，偷喝了万吨墨水。迈哈密海滩
徜徉在幸福的浪波里，倩影在口罩里放着留声机
福音摇滚乐，被天外夏日皑皑之雪
冻得瑟瑟发抖。行贿新冠，远离新冠
那是献给母亲节最好的礼物。五月的海滩
何时回到母亲的身体，亲亲的潮水，细沙和阳光
是谁让“死亡成为一种优惠”
犬吠吃掉了曼哈顿成群鸽子的音乐
并撕掉城市的裙子
赤裸着身子彷徨在阴阳的窗口
西雅图的骨头，在五月的阳光下
大汗淋漓。狗的一只耳朵
劝雪茄发动策反，要么交出选票
历史生育的逻辑可否生育逻辑的历史
人权自由的通行证，冒出仇恨的火焰
鹰在高高的桅杆上高声歌唱。狗的牙齿
像箭。啃着人民呈上的热气腾腾的热狗，还有跳着
迪斯科的可乐。挥舞着傲慢的权杖，敲在自由的白骨上
玫瑰的谎言，赢来一张张变焦的脸
自由塑像的殷殷土地之下。地狱的石阶，鞋履声声。
痰盂摆放在每一级石阶之间
像刚上前线满怀理想的士兵
今夜我率千里岷江的浪花为十万亡灵默哀
今夜，请允许用英文自由的字母、肃穆的十字架
和木讷的甲骨文铸造的手术刀，剖开那悲怆的十万胸腔
请看：那银质的肺叶上密布着犬吠织结的腥臭之网
今夜，请万神开路搭桥，链接断裂的血脉
今夜，千里岷江，浩浩汤汤
引万里悲歌。长岸森然，万兽默诵
今夜，鱼嘴，吐出两千年时间的芬芳
为你们献上花朵。亿亿万万的浪花虔诚地低下
头颅，为十万更为数十万亡灵默哀。低泣
晶莹的泪滴贴着大地、贴着万绿，贴着大洲大洋
贴着大江大海，贴着夏日雷雨和飞雪，贴着天地的脸庞
横流。我取宝瓶口十万瓶万善清冽之水
为十万亡灵沐身。取岷山千里飘雪
冷却十万亡灵的思想和魂魄。十年后
幡然醒来南柯一梦。世界宁静，铺满莲花
请如来观音和耶稣联袂出手，咒语如鞭。
神啊！今夜，人类无眠。苍天不眠。大地不眠
让宇宙之万善集体默哀，做一次悲天恸地的道场
2020年5月29日凌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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