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秋红诗选

　　天空是万物的故乡  
 
天空是万物的故乡，
万物在它眼里，
都是它的孩子。 
 
猪、狗、牛、羊
是它的孩子。
青蛙、蚂蚁，是它的孩子。
天上的飞鸟与海上的台风，
也是它的孩子…… 
 
浪花在它眼里，不是浪花，
是淘气的台风；台风在它眼里，
不是台风，是顽固的异教徒；
异教徒在它眼里，不是异教徒，
是它顽固的孩子。 
 
诗人在它眼里，不是诗人，
是爱哭的旅人。它说：爱哭的旅人
就是它最牵挂的孩子
 
原载《齐鲁文学》2018秋之卷
 
 
　　母亲的木箱子
 
允许诗人怀揣一支钢笔
望着母亲生前的木箱子发呆。
 
允许木箱子跟着母亲做的
布鞋奔跑。允许布鞋住进
宇宙密码里，逆着光
自由行走。
 
让它为佝偻的炉火
搭一座自己的庙堂。
允许庙堂里有
原汁原味的卷尺。
 
允许卷尺吐出厄运
测量人类道德底线
测量人间墨韵鞭痕。
 
此刻，原汁原味的卷尺
穿越空间背景，从木箱子
眼神里获得一支钢笔的
探索足迹。
 
而庙堂前方一堆炉火
用九米的印章，阻隔了
世态炎凉。
 
原载《汉诗》2019_2，总第四十六卷
 
 
　　探访河底石头
 
把自己留在秋天的落叶里
这个时候你会看见
鸟，不是鸟
是一个奔跑的符号
棺材，不是棺材
是从画板里走出来的
一棵胡杨
 
孩子们在堆雪人
你说：那不是雪人
是花儿的胎记
是月亮留下的“空缺尾音”
 
你从阳台上一转身就听见
天兵天将提着幽灵的影子
探访终身求索的河底石头。

 
　　比南瓜还小的村庄
 
比南瓜还小的村庄，
在地图上没名没姓。
但在我的心电图上
有它的位置和名字。
它像迷宫，像河床，
像蚂蚁的牙齿，
像隐忍的麦芒……
 
它的仪表盘里，不装“床前
明月光”，也不装浪漫的
“疑是地上霜”。只装青砖
红墙映照的谷物金黄……
 
只装蚂蚁被大风卷到高空
而不惧怕，不绝望。
只装六畜兴旺，儿孙满堂
 
啊，故乡，比南瓜还小的
故乡，为什么我离你越远
你隐忍的麦芒越刺疼我
心里的潦草小兽？！
 
此刻，我站在你面前
你甚至连望都没望我一眼
而我却看见：心贴心的
拥抱和倾心交谈的问好！
我的心电图上，深深刻上了你
原生态的清唱，这是天经地义的。
 
原载《天津诗人》2019春之卷 
 
 
　　一壶月光
  
今晚，清风柔和而低调，
我来到桂树下一个石桌旁坐下。
 
我把昨夜梦中见的玉壶，
搬到这儿，
温一壶月光，
然后仰望天空，
天空降下闪闪发亮的名字。
把尘世里飘飞的诗句玉碎成文成公主
手上的卷尺。
 
草丛里一壶酥油茶也
卷入古朴之风的
交响曲。
 
惩恶扬善的指挥棒
将物欲膨胀推向
唾沫驻足的土坑。
 
而趴在树上的蝉的虫们，
再也不担心人类，把它们当美食
吃掉。
 
今晚，驻足树林，
点上一炷香，
一壶月光
将与一壶酥油茶
倾心交谈。
一首《城里的月光》
将敲醒好日子里的
环保键盘。
 
原载《诗坛2019卷》


 
　　一首诗落在佛珠上
 
一首诗，落在一堆佛珠上
它点石成金的梦幻鳞片
会在河流的拐弯处逗流。
 
这时刻，只有睡莲看得见
影影绰绰的灵魂
吹响莫扎特的魔笛
蔚蓝色装饰的星空暗喻
裹着经卷迎接新生旅程
 
一首诗，窥见自己肉身的
斑纹，陷进时间的缝隙
而魔笛却代替睡莲
在时间的缝隙里，打捞
无序曲谱惊鸿一瞥的玄机
 
 
一首诗在玄机错愕节拍里
听到儿时蛙鸣，变成安魂曲
安慰落在异乡的
笨嘴拙舌的长情告白。
 
2019年12月3日罗秋红于武汉

 
　　村里的山夫
 
那年我爷爷去世
我只有5岁
送葬的队伍特别热闹
村里的山夫，抬着棺材
走一走，停一停
时不时向我姑妈、幺幺
索要礼品。我跟在
队伍后面用高八度
进行抵抗
 
只可惜那时还没有掌握
“幸灾乐祸”的词儿
只可惜那时还不知肉身的路
是树叶离开树冠的路……
 
今年我叔叔去世
送葬的队伍，也是
特别热闹。村里的山夫
抬着棺材，向我和堂姐
索要香烟，我没有用高八度
进行抵抗。而是把脑子里
“幸灾乐祸”的词儿，死死
摁住，侧过脸看一棵
老柳树。
 
此刻，5岁时就卡在喉咙里的
那根骨头，迅速碎裂。
而我却看见我的一根白发
挤出人群，穿过幻影
走向树冠播放的皮影戏。
 
2019年2月24日于武汉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观尼亚加拉大瀑布有感
 
1
 
当我穿上防水衣于瀑布下仰望你，
你像一个调兵遣将的军人，挥洒轰鸣的节律
迎接我的到来
你指挥千军万马，狂泻直下
用盖世风彩制造豪情万丈
用“雷神说话”的语调
做成轰鸣悦耳的神秘天籁
将掌心阴阳哲学传递游客
让游客顶礼膜拜，怡然自得！
那些喜爱你的游客望着你
体验你婀娜而又狂野的激情，
体验你妩媚而又惊悚的神奇现象
他们不停发出尖叫：太美了，波澜壮阔！
太美了，扑朔迷离！真正让人叹为观止…… 
 
2
 
此刻，我看见你的瀑布变成神明的圣水
将一些图谋不轨的灵魂冲刷、洗涤、吹干
你用轰鸣告诉它们：不要无情无义、肆无忌惮
此刻，我看见你的瀑布对我叽叽喳喳，
你的雨雾侵入我的血脉，与我眉目传情：
心往神驰入仙境，清风送爽情更投！ 
 
3
 
我被你独一无二的优美弧线所迷醉。
你巨大的瀑布，气势磅礴，
你狂泻的浪花，缥缈迷离
你用雾中少女般迷人的朦胧美
演绎最惊悚、最妖娆的舞姿
你用水势汹涌的利爪
高举漩涡里缠绕的蓝调
 
你迎接凌空而来的鞭子，
无怨无悔。
你说：“爱上蓝调永不悔改！”
 
是啊！闪亮的弧线，跳跃的音符谁不喜欢！？
在这之前，我产生幻觉：我看见这闪亮的弧线
是我母亲生前纺织的棉线
我看见这跳跃的音符，是我母亲生前吟唱的经文
啊！我情有独钟对你最喜爱，最喜爱！
此生看到你盖世风彩，做鬼也划得来！划得来！ 
 
4
 
望着你、感受你，意象里出现经典词句：
 
气势恢宏、龙腾虎跃、军旗猎猎、穿云号角。
我仿佛看见震撼苍穹的巨龙在轻歌曼舞
我仿佛看见闪亮的、经典的诗句驾驭肉身来到人间
阻止了一场又一场劫难
我毕恭毕敬仰望你，感受你的魅力
意象里出现奶奶生前熬制的麻糖
这麻糖的丝线顺着荡漾的瀑布，策马奔腾
为人间谱写了又一首侵润灵魂的佛歌
爱的旋律把众神的眼睛点亮！
煽情的言辞把寂静赶过苍茫 
 
5
 
此刻悦耳的清唱把我拉回原生态的方向：
我看见接近天空的地方，
有人正唱：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我看见一群又一群海鸥，闪电般钻出水雾
它们在狂风瀑布中勇敢地搏击，勇敢地向前飞翔。
 
此刻，我的灵魂为之震颤：眼前的瀑布不再是瀑布
在我眼里，它是战斗英雄的口号，是顽强生命的绝唱
此刻我的意象挽图腾入画：我又看见一些不屈的灵魂
和眼前的海鸥手挽着手，
在通往春天的路上
渲染万物的力量
 
他们举着强国为民的乐谱正在唱：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2018年6月30日 于武汉


 
　　呼吸是一条古道
 
游子望乡，呼吸是一条古道
夜里总会看见青花瓷搅动
一双绣花鞋上的回乡证
异乡的节日，似乎与他毫不相干
他总迷糊：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夕阳照在欧式楼房的红色屋顶
大雁刚刚叼走屋顶上横七竖八的寒气。
他身体里轮回的钟声
陷进仙乡之果的慢镜
 
他突然发现：“人生就是一删一减"，
于是在月光的乡愁里
打开了梅花盛开的风景
 
坚强不屈的梅花，为寒冬点缀的
“减法运算”逻辑，替他拽回了
脱胎换骨的回乡证。

 
　　纸歌
 
诗人如果没有白纸黑字
她的梦想就会被岁月击败。
历史，如果没有白纸黑字
历史的真相就会以讹传讹。
 
铺开一张纸，等于点燃了
文明之灯；等于找到了
古往昔年的生存之战。
 
白纸黑字，如一面镜子
照见每个人的心脏
照见真相亮出的底牌
 
纸上有光的蒲团
纸上有诗的喷泉
纸上有幸福的孤单
纸上也有富有的寂寞
 
诗人手上的纸，
便是诗人梦中的莲。每一层骨髓里，
都紧拽着富有的寂寞
紧拽着青花瓷的蒲扇
 
寂寞蒲扇深入荷塘月色，
挥豪泼墨，奔向另一张白纸高地。

 
　　一个盲人坐在树下吃月饼
 
一个盲人坐在树下吃月饼，
有人问他：你看见什么没有！？
 
盲人说：我看见月亮穿着
我妈妈的衣裳，手里拿着
我妈妈的生字本，唱着
《秋天红叶随想》。
 
草丛里蚂蚁从垂下的果实里，
抽出上上签迎接月亮妈妈的
到来。
茄子从辣椒虚掩的门里
偷偷爬出来，使劲敲打
当年豆架上倒挂的探测器。
 
神灵在树上用绿叶的梦，
复制高音上抵达钻石
台阶的那根琴弦。
 
辽阔的事物顺应萤火虫的
光亮找到永不言败的那根拐杖
这根拐杖正是
盲人手中握着的
紫色拐杖。
 
此刻，树上的绿叶与小鸟在议论：
那个坐在树下的盲人，
长得像一棵胡杨。
今晚他将成为月亮妈妈最
宠爱的孩子。
 
2019年9月10日于武汉

 
　　空花瓶空着
 
空花瓶空着，里面没有插花
我把我写的诗句，扔进去
让所有的偶然，都能看见
堆积因果的额头也有
咬住彩虹的碎片。
 
此刻，我望着我扔进去的诗句
它们正把额头的彩虹，培养成
诗句的情人。
 
我没看见它们迷恋花瓶的装饰
也没看见虚无以前，祷告的人
“以空匹配，世界永恒”。
 
它们纯粹的精神耐心等待
空中带来的讯息；耐心等待
树叶落下之前的拔节启程。
 
我在想：假如我不把它们扔进
花瓶，而是扔进燃烧的木炭
谁会记得它们咬紧生命牙关
又回到原处燃烧激情！？
然后把燃烧的碎片写进无法
破解的生命偶然……
 
此刻，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看见
它们“开出与空灵匹配的花朵”。
也许只有石头才能看见它们
“用本源之水换取本源”
它们背诵隐者洁身自好名言
再一次换取纳入指纹的爱情
 
而空花瓶，还是那空花瓶
里面没有插花，却有了火焰的
牙床。牙床用另一种呢喃换取
另一种碎片的归宿。 
 
2018年10月19日于武汉。 

 
　　一个卖鱼的诗人 
 
傍晚，阵雨先于暮色袭来
街道萎靡不振。卖鱼的
诗人，躲在墙角边撒尿
生殖器与墙上丝瓜藤
有了循环彼此的韵味……
 
异教徒的孩子，用生殖器
与丝瓜藤，架设了一座桥。
 
准备在桥下，用意念造
一座厕所，免得天气闷热
尿骚臭丧失时间概念。
 
此刻，他回到摊位前
拿一张报纸，走向接生婆
 
他问：卖馒头的小高
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接生婆说：“生的一个躲
墙角边撒尿的诗人。”
 
他兴奋地掏出笔写下：
“一个卖鱼的诗人，被
接生婆抓住了把柄”。
 
2018年12月20日

 
　　一首老歌
 
四月，我只想把自己种在
物资贫乏的年代
用蓑衣、斗笠，化妆一首
南腔北调的老歌
在老歌里，种下一支竹笛
让竹笛，在暖色光晕里
找回当年，爆米花的吆喝
 
让这吆喝，踩着鼓点
替我找回偷懒的蟋蟀
四月，一只蟋蟀顺应竹笛的
拔节酣畅
找到特殊年代
人人爱吃肥肉的“绿茵场”……
 
而当年篱笆下，一首老歌
邂逅遗世独立的诗歌
浓淡相宜的情节
令我的泪，喷涌而出

 
　　我们去看皮影戏
 
走进陈罗村那片熟悉的菜地
我看见母亲站在草籽的中间
她身披经文，她的经文与我
古琴的肋骨，深入人性的根部
复制为死而生的最高礼仪。
 
冥想神经被风的开阔包围
我又嗅到了她发间陈旧的气息
我又看见古老的遗训，
 
在草籽周围长出
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
昔日慷慨的锄头躺在银河里
像母腹中的单纯婴儿，永葆童心要素。
 
酥油灯有板有眼观看一根
树兜容得下世事无常的老唱片。
而我的梦呓却回到好时光里
 
更深的层次……
此刻我又看见一根树兜
站在采莲的船上，它对我
母亲招手：快上来吧！我们
沿着星宿指向，去看
去看章节之外的一场皮影戏。
 
2019年7月10日于武汉 

 
　　不要为落花而伤心
 
不要为空中飘落的花朵
而伤心，而难过
流星陨落时，“遗憾”元素
跑进另一颗星球，重新制造
不死之旅的万物安详。
而湖泊和露珠只看见
悲伤和赞美之歌，在空中
晃悠悠，它们并不为坠落的
灵魂而忧伤，或者“披麻戴孝”
透过尘世缝隙，我们其实
可以看见地底下，也有
飞奔的列车。
 
上面坐着落花，飞蛾，蝉鸣
而蝴蝶则是它们心目中
永远的神灵。
 
此刻，蝴蝶正指挥它们
爬上“天梯＂
蝴蝶说：“天梯”里有落花
提纯的碧玉禀性。
也有流星雨最后吐纳的
烈焰般的光芒。
 
2019年12月5日于武汉 

 
　　三岁的小画家 
 
妈妈说：你爸得了冠状病，
医生不让进去看他
妈妈！我画个房子
里面有我爸爸
门始终开着……
奶奶说：你爷爷也得了冠状病
等了三天，还是没有
等到床位
奶奶！我画个双人床
还画一把椅子
让你坐他旁边又嘀咕：这个老头子，
就是不长脑筋……
奶奶看着那张画
带着哭腔：孩子，
你还小，你还不懂人世……
 
2020年2月23日罗秋红于武汉

 
　　村里有座小木桥
 
那时在桃红柳绿的春天
村里的老人总是喜欢在桥上
晒太阳。
而那些青春期的小伙子，
总是喜欢在小姑娘附近
扯开嗓子唱：
“九百九十朵玫瑰”……
如今村庄变得冷寂
年轻人都到城里去打拼
孤独的老人只能在桥上
抽闷烟，抹眼泪
昨天，听说村里又一个
孤独的老人，从桥上
跳了下去。随后，他的狗
也跟着跳了下去。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
当一只狗将老人尸体
捞上岸时，其他人像看
一只旧布鞋被捞上来。
这些已经丧失出门打工挣钱
的不算太老的老人，
很快像处理一只鞋子
处理了老者的尸体。
他们不说任何沉重的话题
只有风，对着小桥说起
那些悲情的故事，
只有那只小狗守着他的坟堆，
用无数个问号包围他
生前吐下的烟圈。
 
2018年5月15日于武汉

 
　　漂流瓶
 
坐在坟堆旁
鸟鸣告诉我用墓碑作曲
把废墟的咆哮抠出来
它们把我拘留在
深颜色梦境里
低下幸存者头颅
虚空中，一只漂流瓶
替我把鱼竿垂钓的月亮
收进菖蒲的器官。
 
2020年5月3日于武汉
 
 
　　给一只壁虎穿上棉衣
 
给一只壁虎穿上棉衣
隔着一扇窗我能看见它
用摇摆不定制造平衡术里的
荷语琴键。
在草丛里，它小心翼翼
啃食昆虫。身上裹着的
棉衣，成为它构成月亮
最圆时的“悲悯闲云”。
而面对一堵厚墙
它却只能发出尖叫
尖叫声穿越另一只壁虎的
玻璃镜子，镜中祷告声
惯穿它的乡音。
它看见它自己的影子
爬进《悲情城市》的墙壁。
 
2019年11月15日罗秋红于武汉

 
　　孤独是一把空椅子
 
椅子的各个关节都隐藏着
鬼城窃取的丛林。
丛林里有肃穆的哑巴
哑巴允许低垂的树叶
进入新的宇宙。放大孤独的
焰火。
焰火，发丝柔软。
心底的暗物质，布满
青苔的召唤。
手语在一首诗里竖起耳朵
突变基因向鬼城默片认输。
火红的钢笔抓住“光的罐子”
在“光的罐子”里与一把
空椅子深层次亲热
修炼的时光伟线
跑进万物有序的波纹。
 
2019年8月18日罗秋红于武汉

 
　　《瓦尔登湖》传说
 
当落雪涂抹木制调色板时
千里之外的笛声，正在
忍冬花上复制蚂蚁的
变格曲式。
蹲在雪地上的几只麻雀
没有多情感慨。
用蚂蚁的逻辑，朗读
前世今生的孤独画笔。
画笔里有大雪覆盖的真相
真相里有变格曲式，叩击
赤橙黄绿的长夜独白。
一个女人，趴在窗口
再次看见纷纷的雪花
演奏崇高的孤独
她不比这几只麻雀
更寂寞。此刻她又看见
千里之外的笛声正在
泉眼里涂抹
起承转合的
《瓦尔登湖》传说。
 
2019年8月14日于武汉

 
　　一个叫缪可馨的女孩跳下去了

说了十几年“中国教育
存在严重的问题”
可如今还是屡屡爆出
小学生自杀事件。
昨天听说一个优秀的
小女孩又跳楼了，留下
太多太多问号……

我知道你的死与那个
扭曲的语文老师
有直接关系；
我也知道你因为
没出钱，进她的补习班，
而屡屡遭到侮辱、找茬、
甚至扇耳光。
但面对这样的人渣老师
你更不应该舍掉生命
来抵抗（真希望你咬她耳朵）
中国之大，你难道
不可以，换班或者换学校？

是的：你说现在的老师
价值观普遍扭曲，他们
居心叵测，有满满的套路；
是的：你说你转到哪儿也
不能保证，不遇到
同样的问题……
纠结的你呀，那一刻
连父母也不值得你信任；
纠结的你呀，心一横
便跳了下去。

可你不知道就在你
跳楼的第二天，那个
侮辱你的老师就走进
那独特的教室，
继续给学生上课了
仿佛昨天掉下去的
是一双袜子。

2020年6月28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