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组诗）

 
返乡路途
 
路途，已经向老家启程
一路上的风景，从天上到地下
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与飞机动车吻别
我在车里，与玻璃分享扑面的景物
路途之上，惊喜总是峰回路转
 
路程在切换影片，我暗中观察
应接不暇，玻璃窗更加透明
召唤更加明亮的路
在夜晚时向着家乡出发
路上似乎弥漫着我老家的枣香
 
白日的火焰化作金阳高挂
凛冽的寒冷，如今已经出现
月夜正在僵持着
一轮又一轮接近春节的故乡
 
我的思绪，早就像鱼鳞闪着光芒
围绕着王岭老家后院的鱼池在游动
路在快速后退，我在一心前进
一片片农作物的香气
真的快要接近我的故乡

 
老家的早餐
 
清晨的鸣叫声
黎明将早餐送出
王岭小镇，带着家乡的温热
餐饮的气味透彻楼下楼上
 
早餐店里的气味
太阳将温热的气焰烹饪
城市的热狗豆浆都打着的士
纷纷来到了镇上的闹市
 
一望无际的光芒
让早餐的热量变化
在家乡，早起的晨光
把乡镇的每一扇大门打得大开
 
掉光了牙的老爷爷端着白稀饭
小毛孩左手右手肉包
黄狗盯着主人手上的鸡脚
白猫围着蒸鱼的蒸笼转圈圈
 
这就是老家的气味
暖色染上了乡村的气息
火焰制成一碗乡愁
又将早餐送到红砖瓦房别墅人家

 
老家的气味
 
老家后院，菜园果树杂交的味道
是爷爷奶奶在老家定制的调味料
蜘蛛布下天罗地网，环绕的气息
定格在后院的各个角落里
后院的气味，在老家小镇
掩藏了它自己的高贵
 
梦想临近大地，只属于我的接地气
凶煞之气消失在爷爷的锄头下
奶奶把铁锹插进土地里
翻动出来最新鲜的气息
蚯蚓和虫子爬了出来，吃虫子的鸟儿
不断的落下来，让老家生动不已
 
空气中，后院草木淡淡的气味
飞鸟总会辩认出来
它们在樟树上做窝，认爷爷做邻里
守着枣树和琵琶树的粮库
剿灭菜园子里的害虫
就像奶奶守着的老房子
 
曾经，我有一个飞翔的愿望
带着出生地的气息飞走
传承在老家的气味
将乡风乡音传送至更远的高空
现在我像候鸟，每年都回老家过春节
看看樟树上爷爷奶奶的邻居

 
后院的枣树
 
两个鱼池之中，盘踞青色
庭院中的那棵枣树，依然清脆
在老家的高空，好不响亮
用来做饭的枣子，香甜
不会出现惭愧，枣树熟悉庭院的阵脚
它的根须被一层水泥覆盖
 
却有一片可以让它生长的空地
深灰色的地面，在后院铺开
一个改变成了赌注的力量
那一根根树枝，用阳光
和月光的影子，将水泥地笼罩
 
后院之中的乡土风景
是生动在老家的光芒
水泥地缝里藏着的乡村
枣树远眺鸡笼，枣子的香甜
总是会遍布后院
 
有的枣子看惯了院内风景
化为力量的一跃，风将老家的
气味改变，一跃跳到了后面的菜园之中
最后扫了一眼鱼塘的颜色
就落入菜园里，坠入菜苗群中

 
菜园运动场
 
菜苗，与青草继续生长
从后院菜园子里找到路线
或是在春天飞掠而过
或是在冬天的慢慢行走
 
园中，土壤翻动老家的不安
菜根将小镇的家家户户连在一起
菜苗，像是一根根尖刺
各自燃烧着微小的火焰
 
火焰辉映，爷爷奶奶的脚
从来不会靠近菜苗
它们用叶子果子向爷爷奶奶招手
赤的橙的黄的绿的，还有青的蓝的紫的
 
菜园里带着温热
让爷爷奶奶的脚步更加谨慎
在菜园里迈着耕作的步伐
菜叶上的肥虫子，像一个个酋长
 
四季躲在菜园里，随绿茵的
指挥棒变动，园子都变成运动场了
这里是四季接力赛，一园优秀的
运动员，全由爷爷奶奶裁判
 
韭菜韭黄比苗条
土豆红薯在地下比潜水
丝瓜黄瓜茄子苦瓜尖椒，比引体上升
包心菜囊括了足球篮球排球冠军
 
阵容强大的白菜，只能跑万人马拉松
最搞笑的，是冬瓜南瓜总想秀强大的肌肉
在院墙上比鞍马，被马驮在背上
一辈子也下不来

 
黑狗
 
在我的记忆之中
狗的吠声唤醒老家的猴年马月
野蛮生长，黑色的毛发转变
四爪渐渐变白
 
黑毛化为浓密的白发
黑色是一个黑狗的标志
我最后一次见到它是在它的故居
夜晚深深，远望苍茫
 
黑狗已经将毛色改变
记忆之中画出黑白
第一次遇见时的警戒
依然在记忆中封存
 
黑暗中奔跑的身影
气势似是江河，带着地道的
忠魂，毛发已经抖落而下
在大地上规划路线
 
血液已经沸腾 
震惊出现在此处
毛发撕裂，嘲讽的声音
界限更改，变化万千
 
2020.8.11海南创意文学院小禾写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