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过年（外一首）

老家老了，一些撑起了拐杖
一些半身不遂，一些风烛残年

我说的老家，就是老家的老房子
包括我家的，以及村坊邻居家的

有些青梅已经掉了，有些竹马远走他乡
童年的星空，如同台风过后的葡萄园

往年拜年，一直是四大兄弟同进同出
再简陋，也是一辆完整的四轮拖拉机

今年拜年，四个轮子剩下了三个
领头的大哥，独自一人去了天国

这些都是生活在一面镜子中的人物或事物
种种迹象表明，我童年的镜子已经破碎

然而再破再碎，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纵然满目疮痍，也是我的快乐老家


大年初一
  一一写给母亲

告诉你，这是我的祖国
就是这么一亩三分的领土
养活了春天的风，养活了夏天的雨
养活了秋天的霜，养活了冬天的雪
就是不养国王和王后

如果说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
是三百六十五进房屋的话
金碧辉煌的大年初一
无疑就是一间秘藏在祖国身上的王宫

据此我还要告诉你
就是这么一个神秘而圣洁的王宫
除了我的亲兄弟，除了我的亲姐妹
国王不可以住，王后也不可以住

我这里所说的祖国
指的就是从大年初一到腊月三十
天天为我们含辛茹苦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