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组诗）

就这样

就这样 一直
你抱怨墙的灰白色
而同时 支持
支持 一直
或许 那
平静的野蛮
而人类的野蛮
就这样
不断醒来
不断醒来的
还有往昔
还有往昔
那过时的声音 和扔掉的药瓶
秋天的栗子树

磨损的脸庞
磨损的童年
记忆的画
甜和苦
已加进上帝
加进上帝和
他的军队
它们散发着永远的
果子酱
在我手掌
在那矮小的大树上
在那栗子树上
在我家门前
在我祖父门前
和我子孙后代门前
那是我亲眼
见到的
最美的秋天和栗子树
  交 谈

交谈
与你
与自己
与边缘的白
与白
与字母的白
变形的
我们
留下影子
留下影子
在半空
留下影子坚实的证据
每一刻

每一刻都在飞走
每一刻张开它的长尾和脚
每一刻摆动 像做梦
每一刻捉住
最后一天和它
颤抖的阳光的叶子
当微风拂过夏天拂过绿
拂过所有物品绿的燃烧的草丛和叶子
  梦

树木移动古老的
夜和雨
暗影滑落
从光明的内心
并散发
歌唱
散发雨后鸟的金黄
叶子的金黄
散发 生命的气味
世界的气味
然后
用沉默
摇曳火
摇曳喧响的黑夜
黑夜 于是被流放 向我们
  缘

枉然是
情缘的舞蹈
光阴的心
蹂躏你
绿焰的种子
而绿焰的种子
在梦里 用
虚无的爪子
倾倒它瑰丽的长天 和瑰丽的幽谷 改变

离开
不是退路
或任何负数
建筑的负数
生命经历每一个人
你或者
暗示
有人
已完全睡去
而世界看上去
在流血 并连接到
你的方式
人类的方式
以一个坑 或
一个巨大陨石完成的改变 幻 觉

人群中
你怀着幻觉
你怀着幻觉的山峦
房屋 树林
仿佛醉汉
在延伸
他身后一片奇迹
奇迹看见你
奇迹看见
空气的
玻璃舞蹈 在清晨


苦 难

一切苦难
拥抱诗
拥抱时间
缠绕的
蛇的长发
拥抱长发透亮的烟
拥抱它们
掷出的飞刀
对着天空
对着 透明的心灵
黑暗中

我找到黑暗中
疲倦的窗帘
疲倦的你
如做梦的月光
如金丝雀
如蓓蕾的心灵
今晚
那神圣的
死亡与爱情
于命运的
疑惑中
分享
你的
我的
我们的
年轻或年老的月亮


来 到

当绚丽和欢乐
得不到满足
衰竭便
来到
它们脚边
来到欲望的脚边
来到茉莉
与玫瑰的脚边
来到它们的墓园
和它们被禁闭的清晨与夜晚 不可思议的黄昏

打磨 这
不可思议的黄昏
发现者 用古老
热爱的金属
找寻黎明
找寻黎明
仿佛不曾触及的
传说 刀子
街角 或
吉他的黑夜
或天真而流血的1931
或天真得至今
仍在流血的1931
直到你
直到所有人
反复追问
自己的年龄和生日
  誓言

秋末 誓言
遗忘我们
于那
被断送的南风
和里面藏着的山岭
誓言
以松针
建立起我们
它思念我们
如一场伤悲：
那伤悲
充满你
充满光和影
那伤悲
注视
每个人的沉默
那沉默 面对所有人


风传来

风 传来尖利
尖利磨着众人的神经
风 传来
声音
传来声音的白墙
白墙回到风中
手里握着
空空的
羽毛和
它们的伤口
握着季节
和时间的眼睑 以及星星的黎明


信念与出发

如同山丘攀爬山丘
艰难的攀爬
转动清晨
转动日子
日子越过生活
越过地上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
或整个
嘶哑的世界
直到众生又出发
凭着信念与归来的决定
海裡

青草低垂
再一次
它们的头颅
死亡寄托希望 于波涛
大海走进它自己
也走进
时光的海底
去吃海水
去吃海水的羊毛
或海水悠游羊群的泡沫
再远远地
变成
沙洲
或颈子伸长的
海里的黑马
或海里的树 那毛蓬蓬的喧哗


蛇

花园 蛇
默无声息
它保持着
沙粒的时机
保持着
沙粒
和时机
最后的呼吸和羽翼
直到它们
扑向鸽子
扑向那傍晚所珍爱的鸽子


翻来覆去

翻来覆去
在床上
他同意
那墙上的影子
像炸弹
那影子的炸弹
却没有吵醒了他和他的岁月
语言与你

你
召唤出
语言深处的静止
或破碎
而世界又
回到它自己
你却
告诉我
那世上的一切
来自空中
来自圣灵
那闪亮境界的野生胎儿


记忆的生命

轨迹
记忆的生命
或来世
日常之光
昨天 今天或
已完成的
过去
它们在
抵达我们
抵达光亮
也在抵达星星死亡及开始之处


月光的领域

寒冷的磷光
水中的
野豌豆
苍白的草
衰弱的光辉
燧石
抛光的轮廓
它们
描绘着
月光的领域
朝向人间一座桥 或一片废墟


修补

谁在帮我们
修补天空
修补破碎的
夜晚
和睡眠
还有
我们那无数浑浑噩噩的清晨
10/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