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生活如茶》
 
1
任由风云多变
无论月缺月圆
生活只能如茶
愈泡只能愈淡
 
2
客从远方来
资水鱼招待
苞谷豆角子
外加是小菜
3
听一听音乐
如沐春风
春风，好爽
4
生命中有一种成熟
是善于从虚幻中
寻找到乐趣
5
荷花美了岁月
莲子苦在心里
 
我们有幸同根
因荷得藕丝连
6
生活中的那一点点酸
还有甜，挂在枝头
只须一踮脚尖
就能够品尝
7
明八股专家
文史馆同僚
一生乃博学
鉴茶才初小
8
笃清夫子下乡村
安化黑茶待嘉朋
入座都是高知客
往来鸿儒无白丁  
 
《做个坐莲观音》
 
天地一场风雨
人间几番折腾
眼看气数将尽
谁来收拾乾坤
其实关我鸟事
不如躲进莲蓬
也许因荷得藕
做个坐莲观音 
 
《匆匆流年》
 
恰是少年时，人生
不泛如花美眷
也曾似水流年
只是太匆匆
一概忽略不见
倒是后来，体残脚跛
行走不便，习惯回头
看来路，又有时间
停下来，而这时
好的风景已不再为我
动心。遗憾
遗憾 
 
《闺女送茶》 
1
诚心实意地送礼
一般都很低调
有产地，有日期
无须大张旗鼓
广告天下
分明10000元一斤
她有意抹去了一个0
这就是女儿给为父
送的太佬山白茶
色泽透亮
口感滑爽
淡淡的香气
渗肺腑，入肝脾
 
2
闺女嫣然送来白茶
清新脱俗香气缭绕
饮之飘飘然
一个字，滑
两个字，柔滑
似是神仙佳品
方显女儿孝顺 
 
《菩萨问卦》
 
老婆在虔诚问卦菩萨
还点上了纸线香烛
 
我却在一旁窃窃地笑
且偷偷地给拍了照
 
她然后将供菩萨的茶
虔诚地往额上涂抹
 
两个虔诚相加一起
我心有感动没告发她
 
在这提倡告密的时代
我自信人品不是太差 
 
《进城》
 
决意要在退休之后当农民
在老家建了房子
还开垦了土地作了阳春
我在乡下已经像一个农民了
寻找一种陈焕生进城的感觉
我好不容易进一趟省城
虽然夜在往深里走
还是去了一趟肯德基
买回了一个汉堡和几对鸡翅
饱饱地吃上一顿
过一过城里人的瘾
 
《水》
 
雨落在湖湘大地
水漫在我的心里
水啊！灵性的水
行之所当行
止之所当止
才子苏轼之道理
你我当记取 
 
《背影》
 
你还能如期而至
这样我很悔恨
 
自己不该为了一首诗
而怠慢了你
 
以致于你一跺脚一厥嘴
只给我留下了一半
背影 
 
《重点》
 
情，越处越浓
茶，越泡越淡
一辈子的老婆
要重一点看 
 
《缘》
 
身边的椅子空着
等有缘人
也许并不是
与我有缘
而是同身后
常青的铁树有缘
同鲜红像火的
榴花有缘
又或许你们都无缘
而是像赴一场约会
前来结缘
我就是与你结缘的
朋友多，路好走
世道艰难
我来寻伴
亲们，早安 
 
《孤独老人》
 
人一老了，就不好玩了
白天只能看蚂蚁搬家
搬家是因为原家不好住
想搬到好住的地方去
然而哪里都一样
都不好耍
那就搬到月亮上去吧
我想月亮上的嫦娥
会欢迎我的，因为
她一个人也不好耍
说不定正要找伴耍呢
是吗？嫦娥姐姐
是的，原谅我
不晓得是该叫你姐还是妹
反正口里和心里
都冒得味！原谅我
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望着月亮在乱打港
今日香港正乱
家乡的资水正涨
是的，我是在乱打港
乱打香港 
 
《簸箕仙娘》 
 
十三岁那年，我初小没读了
就去学篾匠
是当医生的父亲让我学篾匠的
当时村里农业学大寨
急需簸箕
篾匠比医生紧缺
父亲是医生成了黑帮
我脱胎换骨成了篾匠
第一次剖竹我就碰上了罗汉竹
它比一般竹子节短
这是竹中罕见物
每一个竹节的竹衣里都有一个菩萨
只要诚心求助菩萨
他会显灵。于是我说
我当诗人，想当作家
后来，菩萨真的显灵了
我果真分行写字
我果真瞎编故事
我用罗汉竹编的簸箕
成了簸箕仙娘
有人为她顶礼膜拜
有人为她焚纸烧香 
 
《父亲节怀想》
 
一
当人到中年的儿女
道我一声父亲节快乐
其实我并不快乐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强装笑颜，有苦难言
 
你瞧见那只蚱蜢了吗
父亲就像那只蚱蜢
曾经蹦跶过世界上
最美的舞蹈
 
可是现在，我已经
蹦跶不出动人的舞蹈
并且，还有几分难看
 
我成了秋后的那只蚱蜢
成了唱不出歌的那只蝉
 
二
父亲二字是一个结
一辈子解不开
一旦解开
父亲便散手而去
 
母亲苦，儿是母亲
体内的血，身上的肉
 
而父亲怀儿是在心里
儿也苦，穿心的苦
当儿子也成了为父亲
 
三 
今天是父亲节
送父亲一朵莲花
 
莲子与藕相连
藕断了丝还连
 
父亲坐在莲蓬上
供父亲是个菩萨
 
得天下者得父亲
得菩萨保佑者为天下 
 
《爱莲》
 
路过你家门口，推窗
眺望，你们姐妹们
全都在呀！女大十八
变成大美人呐！我都
认不出你来了，是穿
绿色裙子的那个吗
万一认不出你，我就
只好开闻，闻你的
气息，或者埋首下去
探你的藕节。因为
你曾说，即使藕断了
丝还连着。丝连着
连着肝，连着肺，连着
我爱你，终身无悔 
 
《在游泳中学会游泳》
 
尽管姿式难看，但是
毕竟一双手臂打得开
脚也还是踢得动
这是个好兆头
在游泳中锻炼身体
在游泳中学会游泳
过一段时间后
又是一条资水汉子
美人鱼迟暮
厉害了我的哥
很快，我就回来
迟暮，美人鱼
你等着我
 
《找回昔日》
 
身患脑梗，右侧肢体
无力，行动有些障碍
唯有克服它，并锻炼
才能寻找回昔日光彩 
 
《悟》
 
一月一小悟
一年一大悟
悟了六十载
人生起晨雾
 
顺其自然过
没有那多悟
若是悟不醒
劈头盖脑哭 
 
《看穿》
 
属于你的使命已完成
就没必要让人
骑着，踩着
奔什么前程
 
前程有多么
地球一个圈
人活到一定程度
什么事还看不穿  
 
《清新是一天》
 
清新是一天
昏庸是一天
只顾眼前圈
顺返做十圈
 
只有这个能耐
就做什么事件
别颠倒梦想了
去引领别人的航线
 
自己的船已经上岸
这是最好的结果
别再惦记着人家的
人家的船比你航得远 
 
《却病》
 
1
左手掌拍右臂膀
拍得啪啪啪地响
 
越响越想拍
不拍感觉胀
 
自己打自己
一点不稀奇
 
2
良药苦口利于病
愈苦，愈乐意
 
看来是药起了作用
里面有水蛭，蜈蚣
右手臂钻心的疼
 
不通则疼
通则不疼
离不疼已不太遥远
 
3
上午针灸
下午游泳
半身不遂
时间很紧
好友相约
一概不允
岁月方长
阳光好景
百花洲上
有待众亲 
 
《一个人品茶》
 
一个人品茶
茶出真味
 
独孤求败
把电灯熄灭
 
室内寂静
夜如浓墨
 
墨迹人迹
一片寂寂 
 
《莲心》
 
莲子。莲蓬结子
莲，穿心的莲
莲子心里苦
是谁把水煎
莲子水祛火
祛火即成仙 
 
《相思》
 
今夜无月，嫦娥暗奔
我有相思却无泪
宿存在草叶的露珠
晶晶亮，是谁的清泪
 
陡然风起
小草在舞蹈
愈是命贱
愈是快乐 
 
《脑梗》
 
真会撒谎，还敢说
你是在全心全意地
为人民谋幸福
把钱都存到国外
家眷也送去国外
你是代表谁呀
我懵了，那是因为
脑梗，难道所有的人
都脑梗了吗 
 
《残否？》
 
乡下城里
两地奔驰
来回折腾
苦了儿子
说是脑梗
还能写诗
残否残否
唯自己知 
 
《看山》
 
友人送我一座山
偶尔爬山搞锻炼
今日早起到山腰
足底生风绕雾岚
干脆小憩石上坐
闲目养神听鸣泉
不到半刻打开眼
山色清新两相看 
 
《海子的预言》
 
死去的人会在别人的
记忆里不断重生
 
譬如海子。他是诗人
是预言家，还是早年
他就曾提醒过我们
 
关心粮食和蔬菜
要建一栋房子，即使
不面朝大海，也要面朝大江
 
要多有几间客房，可接待
八方朋友，天下英雄 
 
《阿莲》
 
日照荷花别样红。叫你
荷花的大多数是诗人
诗人都很轻浮
不负责任，所以他们
只能管你叫荷花
希望你永远是一朵
漂亮的花。这你懂的
 
而我，却管你，叫阿莲
与怜香惜玉的怜谐音
与爱怜的怜谐音
除此之外，观音坐莲
是这一个正宗的莲
莲子与莲蓬也是这一莲
 
连就连，藕断丝连的连
也是谐音。藕在淤泥
生莲而丝连，万缕丝
挣不断斩不断，理还乱
那不是藕乱，是我心乱 
 
《相约小荷》
 
小荷，我得告诉你
这个月28日出行
刚才省文史研究馆
何处长已来电确认
是的，我去
虽有些行走不便
但整体上还行
一天万步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我去。我去也就十天
小荷，我再回家时
你已怀上了莲子
莲子心里苦
却与底下的藕连着
藕断丝还连
莲子心里苦
苦中也有甜 
 
《与首长说》
 
一 
做人要正，处事要奇
如水随行波四起
副省长的车到了楼下
说接我去聊天
主要是聊湖湘文化
我宛拒了，因身体不适
但我赠了他八个字
就是开头那八个字
做人要正，处事要奇
还顺便多说了一句
如水，行者所当行
止之所当止
 
二
分管副省长发来信息
说看了我的微信
有一些观点同意
有一些观点不同意
 
说文史馆员直谏可以
但有原则，要守规矩
太直有锋会伤人
没伤着别人反伤自己
 
首长这是关心我
说不关已事这是何必
其实他错了，关人事
必关我事甚至天下事 
 
《朦胧天地》
 
朦胧天，朦胧地
很像当下环境
世事万物在变
作为个体不必在心 
 
《回到长沙》
 
1
又回长沙家
满室书与茶
一步一阶梯
学海尽无涯
 
2
回到长沙，为作理疗
断了乡邻与庄稼的
联系。心，便一下子
沉下来，像这碾石
没有落入碾里，却在
荒芜的草地，身旁
绿水深潭
芳草萋萋
 
3
生活就是生活本身的
样了，或平淡或奇崛
都是可接受的
把接受当成是一种
享受，便欣然无比
 
4
水渾，摸鱼比钓鱼好
鱼有眼睛但看不见
手眼却可通天
摸更加方便
 
5
阳光从高楼的隙缝中
铺过来，城市
貌似宠大而繁华
貌美如花且无限光明
你我其实不过
都是生活在
这虚空的光影里
 
6
进城无有山
亦无资水奔洪滩
相看不厌
所幸有古岚 
 
《做个瓜农》
 
西瓜藤蔓勃勃生机
西瓜傻傻的样子
瓜农辛苦
但心里甜
 
我尝试着做一瓜农
但有糖尿病
让瓜少点糖
多些水份
 
《鸟邻》
 
一棵从邻村移栽来的
茶花树，树上有个鸟窝
鸟妈妈一路追来
在我家门前，重新安家
她已在窝里，生了
三个蛋蛋，后来又生了
一个，并且不让人知道
将四个蛋蛋孵化成
四个小生命。我家里
添丁了，丁是鸟丁
我记得有朋友，写过
鸟人。啊，鸟人
比我们人，有趣味
有情调，它的叫声
好生动听而美妙 
 
《听曲》
 
在屋门口吃饭
随意。听一小曲
惬意。小姐姐好
美，美得秀气
反弹琵琶
带着露滴 
 
《安化黑茶》
 
零五年的千两锯成饼
再分解成巧克力大小
一泡茶，刚刚好
 
无须问味道肯定不错
陈年老茶问是多余
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时茶走下坡路，价
太贱，也没人造假
没造假的是地道真货
 
不怕货比货，只怕不
识货。写小说的卖茶
肯定会是上好的茶
 
不信？你可上网查
安化黑茶
乃是贡茶 
 
《曙光》
 
已有光，天亮了
是曙光，驱除黑夜的
曙光。起初还很朦胧
但很快它朝我
铺了过，盖了过来
还给了我洪荒之力
让肉身的痛苦
溃退了，逃遁了
哦，是我有了
遁入空门之感
所有因筋络不通而
造成的痛苦
如蜈蚣钻，蚂蝗咬的
病苦，全都落荒而逃
原来病痛也是怕光的
就像一切妖魔鬼怪
都怕光是一样的
啊，曙光，曙光
曙光，人们是那么
迫切的需要你！这世界
是那么迫不及待地
需要你的拯救 
 
《宿鸟归飞急》
 
宿鸟归飞急
落日追斜阳
人间有大美
何须太匆忙
 
夜来星稀少
微略几许光
当面不得见
背影亦徬徨 
 
《芦花拂尘》
 
且把芦花当拂尘
拂不去俗世纷纭
进，红尘滚滚
退，滚滚红尘
不如昂首且向东 
 
《嘉宾》
 
又当了一回被邀请的
名人，还作了一回
宁大作与陈浩
拜兄弟的见证人
两位都是安化的
青年才俊，又是老板
拜兄弟是为了携起手
共奔美好前程
也叫抱团取暖
别看快进入秋天了
收获之后
还会有冬 
 
《一地鸡毛》
 
有一些事物已过去
只留下历史的辙印
 
不走的只有家常
油盐柴米酱醋茶
 
英雄走了唯留下传说
小乔虽美，但已迟暮
 
现实是一地鸡毛
辣椒，茄子还有豆角 
 
《凝眸》
 
鸟儿收拢翅膀
回味
飞翔时的美丽
 
白云静卧山岗
回看
蓝天上的羊群
 
我什么也没有想
且看光影浮动 
 
《美》
 
今天的美和昨天的美
美，是不一样的
 
美人迟暮，但未凋落
未凋落的美，乃大美 
 
《蜉蝣》
 
在江岸，我看见几只
蜉蝣，往水草上爬
于是我俯下身去
想着怎么去帮它
因为在那一瞬间
我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很可能就是
蜉蝣的命运
 
头顶三尺的神明啊
你也在准备帮我吗 
 
《雨后》
 
蚂蚁搬家，有雨要下
我帮不了蚂蚁
但能为蚂蚁清理路障
 
有雨点咂下来
是谁的眼泪在飞
 
雨停了，太阳露出笑脸
花儿也在对我笑
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把病痛也给弄丟了 
 
《天地有正气》
 
把手放平，身子站正
踮起脚，呼吸均匀
面对绿水青山
水里有鱼，山中有鸟
水性和鸟音
我都熟悉
天地有正气
 
《墙》
 
举手爬墙，是一种锻炼
大夫有要求
要经常爬，越爬越高
免得手臂韧带打不开
 
翻墙则不行
只能看墙内新闻 
 
《自语》
 
茶是陈年好
久泡味不淡
 
人情薄如蝉翼
思想锐如麦芒
 
对着白云蓝天
我自放声歌唱 
 
《虚空》
 
鱼的路就是流水的路
水流向哪鱼就能游到哪
 
焰火很美，转瞬即逝
 
白鹤飞得太快
像一缕光闪过
 
人的劳作之果，包括人
都会被光影所收走
 
我们之所做
都是虚空
 
都是微不足道的梦
我们民族的梦叫中国梦 
 
《小荷哎小荷》 
 
盛夏到来，天气炎热
小荷身着薄衣裳
 
小荷身子也薄，弱不
禁风，真想搂你入怀
 
小荷，我又担心
有损了你的清白
 
哦，你是有节的
有节而不蔓
 
那就让我们清白着身子
藕断了，丝还连
 
小荷哎，可否
 
小荷一厥小嘴
花瓣落了一半 
 
《风过一笑》
 
风吹过芒花，它说
我今天来看过你
 
芒花点头，我也点头
在心里笑了一笑
 
太阳也笑了一笑
是很热烈的笑
 
江水也笑了一笑
是很柔情的笑 
 
《东西复东西》
 
新竹门前水向东
幽梦卷帘风来西
我在幽梦中
东西复东西  

《割韭菜》
 
早上到株溪口，是想
邀堂叔还有广元
三个脑梗康复者散步
但堂叔说他要去杨林
理发，他还说，侄老
你到我园里摘点菜啊
茄子，黄瓜，紫苏
都发莽了，我一个人
反正当饭也吃不赢
堂叔命苦，第一个
老婆死了，第二个走了
儿子30多还是光棍
在广州那边打工
也就是靠他每个月
寄800元钱回来保命
买粮，买油，买点荤菜
幸亏这回把烟戒了
尽管最劣质烟只三块五
一月下来也是100多元
每月买药要四五百
这每天的日子都算着过
幸亏是轻度脑梗
小菜还能自己种
并且发莽时还有送人
我也不能白要他的
心想着该给他补偿
他还说有韭菜要割呢
一刀一刀的毫不手软
但是，这个动作
我看了蛮不喜欢
这让我浮想联翩
人们的血汗钱，不就是
被一次又一次通货膨胀
像收割韭菜一样
给收割掉的吗
我恨，恨收割韭菜 
 
《农家收入》
 
我的堂弟，右边那个
腿码在拖车栅栏上
惬意地与回收废品的
聊及当天收入。他说
茉李，奈李，杨梅
都卖出了一些
大概也就三百块吧
但一年平均下来
也就七八百块每月吧
买米，买油，买盐
还是差不多了
只是儿子的学费
还欠着。今晚
全家就吃这卖不出的
果子当晚餐了
酸是有一点，但也甜 
 
《与芒花结伴》
 
芒花杆瘦骨伶仃
但芒花也是花
顶一头红颜
兀自照影
你孤独吗
我且把发丝削了
与你结伴 
 
《茶之前世后生》
 
一泡茶，是否知道
自己的今生和前世
是来自哪个山头
经哪位姑娘之手
坠落进谁的竹篓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写意》
 
天空着，留下太多白
烟雨很淡，涣散
如我大脑
 
一只鹤飘逸而过
它无意的舞蹈，很美
如我行为
  
《犹豫的老天》
 
雨，下几滴又没有下了
老天处事也很犹豫
 
很犹豫的老天是好老天
不一意孤行，知错就改
 
下一届我们还自愿
选举你为老天 
 
《命运》
 
走了有五千多步吧
腿肚子痛，脚迈不开
在路边停下来
看野花，看蚂蚁搬家
 
蚂蚁搬家有雨要下
花在摇摆，风
越来越大。我怕
 
孩子别怕，快点长大
命运是残酷的
所有的事物
都是命运的残局 
 
《遗失天真》
 
把所有的天真与稚气
善良与单纯
都遗失干净了
唯留下一颗核桃心
和一双老鹰眼
到底还想要向这个世界
索取什么 
 
《悲喜剧》
 
爸妈，是你们把我带到
这个纷纭复杂的世界
让我以自己所有的
聪明与才华
尽情的表演
却没有在最出彩的
段落，戛然而止
以致于最后
会成为哑剧
 
爸妈，我是你们
演出后的悲喜剧 
 
《我想自己是这江畔的一株草木》
 
我想自己是这江畔的
一株草木
 
草木枯荣乃是宿命
 
多少年后
也许我什么痕迹都不在
 
但是此时此刻
我们毕竟生活在一起
 
我要的是当下的生活 
 
 
《静仁短章》
 
1
晨起又到品茗时
信手拈来总是诗
酒满茶浅有俗论
原来破例因赤子
2
家有一别院
竹林与蕉林
祖孙二人住
箫声并书声
3
门前新竹竹枝词
我在竹枝词里住
常会潇湘意
4
一蔸芭茅草
去年已火烧
有根烧不尽
来年更娇娆
5
看见儿童耍房
令我心绪激荡
巴望返老还童
与儿再耍一场
6
貌似山水朱亭
实为人工造景
假意便民利民
原来日子都紧
7
身患残疾
胸有朝阳
人生在世
虚幻之光
7
自嘲脑痴
七步成诗
才华似水
汪洋恣肆
8
这个老头是白痴
无忧无虑乐滋滋
走遍天下不需钱
吃住就凭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