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跃儒的诗（四首）
《今天 我捡了两个堂客 》
年过半百
一直找不到老婆
前天一朋友告诉我说
这是因为我没行桃花运
今天下午
我便去了桃花盛开的地方
我在桃花丛中
做贼似的寻呀找呀
心里想着
这么多桃花
今天肯定要行桃花运了
不一会儿
见一落单的女人也在看桃花
我左右环顾了一番
不见有男人
就想
肯定这是哪个男人
不小心把老婆掉这里了
于是高喊
哪个掉堂客了
但无人应答
于是我又高喊一声
仍无人答应
我便急步上前
扯着她就往家跑
没跑多远
却又见一女人
独自站在路旁张望
禁不住又想
莫非哪个男人
又不小心掉了堂客
我忙跑过去喊
哪个掉堂客吗
竟然又无人答应
我忙上前拽住她
然后一手拉一个飞快地往家跑
奶奶的
没想到在有桃花的地方一待
就真行桃花运了
一会儿竟然捡了两个堂客
明天要不要还早点去
再多捡几个回来呢
大雨如注
铺天盖地
我和老婆共一把雨伞
在堤上看小河涨水
我突然啊地惊叫一声
吓得老婆忙问怎么啦
我手朝下面某处一指说
有个女孩不慎落水了
老婆问在哪里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说
已救起
谁救的
没看见啊
老婆感到很惊奇
我说我救的
英雄救美
老婆嗔骂
整天胡说八道
没一句是正经的
我说你想象一下
假如我真的救起了一位美女
然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老婆问
那结局会是怎么的
我说她定会感恩
老婆问然后呢
我说她一定要嫁我
老婆问然后呢
我对她说
我已经有老婆了
然后呢
她说有老婆沒关系
她可以做我的情人
然后吧
我说这种好事还用问然后吗
老婆想了一下接着问
你这么大年纪了
还能挣钱养活她吗
我说她不用我养
还说她年轻可以挣钱给我积蓄
老婆小声问
这么大年纪了
上去下得来么
我说这不用担心
你不是教了我一招么
老婆怒声说
老娘我给你打鬼呢 打伞
边说 撑着伞拔腿就跑远了
我一下被淋成了落汤鸡
我没其他本事
就一样东西特别厉害
——这东西是什么
暂不好意思说
读完诗你就明白了
没事时
这东西就会爬出来到处玩
记得年轻时
一年轻姑娘不慎坐了
我刚坐过的凳子
马上就怀孕了
她那时根本没谈男朋友
更没和男人一起过
怎么怀的孕
想破脑壳也没想明白
后来通过知情人指点找到我
经做CNA(那时还没有DNA)
才证实
果然是我的优良品种……
后来我去鲁迅文学院学习
一去就和女同学打招呼了
让她们当心
但她们竟然不相信
偏要坐我坐过的凳子
后来有两人也怀了孕
这能怪我么
这不
前次种了棵西红柿
给它撒了泡尿施肥
竟然也杂交了
一口气结了70多颗
哪吃得完呀
更奇怪的是
当初女人还要
坐我坐过的凳子才怀孕
后来与我对着坐也怀孕
再后来打我电话也怀
发展到目前
女人加我微信也有可能怀了
以至于一个女人在公路上
不经意地与我对视了一眼
竟然也怀上了
许多人都说
我这个人
怎么这么怪
我们那地方有条古训
治女人没窍
只要骂得好
因此结婚后
我就经常骂我老婆
比如让老婆给我沏茶
我也会板着脸
大声凶道
给我泡杯茶
老婆就乖乖地泡茶去了
又比如晚上搞那事
如果老婆不主动
我就会冷冷地说一声
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老婆马上就积极地响应号召了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
想起老婆给我生儿育女
也确实辛苦了
而且也骂了三十多年了
再骂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最近讲话便变得轻言细语起来
但不知为什么
老婆却总是一副
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让她给我打盆洗脚水
她也总是在那里捱
让她给我松松肩
她也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啦
她不吱声
再问仍不吱声
我有些火了
大声斥问道
你到底怎么啦
没料到老婆嘴一扁
一副欲哭的样子
委屈地说
你都有一个星期没骂我了
我心里那个火哟
一下窜起来了
我大声骂道
你想气死我是吗
你怎么这么贱啦
一天不骂就不舒服
从此后
我天天骂时时骂分分骂
骂死你
嘻嘻嘻嘻
老婆一下开心地笑了
脸上竟然泛起了少女时代的红晕
——奶奶的
这可爱的模样我都快三十年没见过了
接着她高兴地对我说
接着骂接着骂别停
我这就给你沏茶去
然后快快活活地给你松肩膀
看见没
古人好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