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城，那两条英雄大道

一次次驱车行进在北京西城
行进在北京西城的两条英雄大道
——赵登禹路，佟麟阁路
会恍觉自己驾驶装甲，辗过南苑烽火
会恍觉自己穿越历史，扑打卢沟狼烟

车轮揪扯沥青的滋滋声
一定涌动着1937年的脉搏
轰鸣被压进路基，呼应着喜峰口的刀啸
而英雄之名立于路牌，箭头所向
一定是宛平城迎面踏来的铁蹄
——那是永恒的、凝固的，冲锋指令

槐荫掩映的铭文，已然把英雄
锲入城市永久的记忆
赵登禹路，挥着大刀弧光 
佟麟阁路，站成永定门楣
我数着路灯前行，每个光斑都站着举火把的人
他们用身影切开夜幕，让星辰从刀痕间升起

我知道两条平行大道永远不会相交
如同当年未能并肩的黄昏
但他们互为交集的信仰
焊接了民族断裂的脊柱

我想，英雄大道的路层里必然沉淀着铁血
每一道车辙，必然触动历史的神经
于是，有柏油之下不曾冷却的血温
于是，有路牌下不肯消逝的铮鸣

是英雄，把身躯铺成了路基的方向
是壮士，让安宁在焦土里扎下了根
永定河记得，那些不肯跪下的枪膛
是怎样把暮色嚼成了铁渣

我看到两道永不愈合的刀痕
在城市的胸膛刻下清晰年轮
我听见大刀铿然的余响，那些崩裂的锋刃
仍在风中闪烁着，二十九军卷刃的月光

佟将军，您望远镜里未散的硝烟
是否已化作了今日的霓虹
而赵将军，您中弹战马的最后一声嘶鸣
正成为长安街阅兵方队，排山倒海的口号
嘹亮在北京九月的上空

有人说，英雄大道是横亘时空的刻度尺 
一端丈量着硝烟的浓度 
一端刻度着繁花的密度 
而中间驰行的，必然是新时代的我们
那不息的奋起，与奔赴

暮色中，路灯依次亮起金色勋章 
照耀着那双向六车道的祥和
地铁横穿英雄大道，轰隆着时代续篇 
而英雄，是这座城市并同神州大地
永不转弯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