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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国华2017年第二季度诗歌

2017-05-14 作者:于国华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于国华,吉林省梨树人,公安诗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诗歌创作,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作家》《海燕》《诗歌月刊》《诗潮》《诗林》以及《文艺报》《解放日报》《吉林日报》《贵州民族报》《人民公安报》等,并被多种选本采用。出版诗集《于国华抒情诗选》《兰馨集》《西窗雪》《想念麦子》等多部,多次获得吉林省文学奖项。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诗歌诗词学会副会长、吉林省作协八届全委会委员、吉林省文学院聘任制作家、中诗网首届签约作家、四平市作协副主席、四平市公安文联主席

梨花图片2_副本.jpg

 

  呼唤梨花 

 

呼唤梨花  我就不能不说

我的家乡梨树县
这个因历史多梨的小村庄而得名
也许年代久远  梨树人
已无从说起或有或无的梨花盛世
 
呼唤梨花  我就绕不过
梨花带雨一词
深陷悲悯而又梨园的情结
总被行云流水的板式
拖进亘古勾陈的烦恼
 
呼唤梨花  我总想询问故人
偏脸城徽钦二帝正襟危坐
林彪指挥部的钟声比我的诗还寂静
我的泪水已踏破城门
昭苏太河低头呜咽一路向北
 
呼唤梨花  我问遍两岸的炊烟
莫非你客串了大豆  高粱
随着东北的流亡你迷失了方向
膏药和军刀
让你忍恨离乡
 
呼唤梨花  让我有幸梦见
梨树城的一条土巷
一座门楼上的红灯笼
正牵手辘轳井旁的梨花飞白
一夜间你又踏进家乡的门槛
 
呼唤梨花  就让我纵情虚构
我的梦已坐进买卖街的一家酒楼
城外驿站的马蹄声
和梨园行的丝弦声在这里交谈
没泄露一点你的行踪
 
梨花消失了 
买卖街的土坯房消失了
梨花盛世也可能不存在
但梨花精神折射出的梨树人还在
他们与大地的玉米都有梨花气质
 
不必问血统  也不必问履历
在梨树县域的某一个角落
肯定有梨花心酸的泪水守着故土
我这样的判断
也正像我这样的沧桑
 
 垫着母亲扎的鞋垫儿
 
八十六岁的母亲
每天扎着鞋垫儿
我知道每一针每一线
都在倾注她的爱
 
母亲的目光坚定
她用颤抖的手麻木的脚
把破旧的缝纫机
蹬得咔咔响
 
垫着母亲扎的鞋垫儿
走在路上阵阵发热
每一步
都直达心窝儿
 
 河岸
 
大河的亮丽渐渐退去
山的那边露出一抹长虹
不必说夕阳
谁都知道这一刻是温暖的
一天的喧嚣渐渐平静
 
风的主题鲜明
带着桃花的芳香
覆盖过来
包括长廊下的喃喃细语
和堤岸上缠绵的脚步
 
一群麻雀集体出动
想在暮色中占领挑花
也就占领这座城市的爱情
而挑花深处
一曲琵琶正扯动黄昏的衣襟
 
此时河中的青莲无语
硕大的手掌
托起出浴的月亮
一条小船划来
直奔岸上的炊烟
 
河面上一条鱼
打了一个漂亮的水花
留给钓者一脸的尴尬
无奈背起鱼篓
漏一地月光
 
远处传来回巢的鸟鸣
我依旧流连
家乡桃花的味道真好
此时我只想
把暧昧的天空拉得再低一些
 
 阅读
 
我不能太专注
而且采用半卧的姿势阅读
因为这样
黑夜容易攻破我的失眠
 
彻夜流淌的文字
正用诗的节奏行云流水
池中的小荷与那只红蜻蜓
已把星空吻亮
 
我追求的梦一再失足
不小心掉进月色
五花马千金裘统统换了美酒
我又充当了看客
 
无奈之下我改变阅读姿势
把黑夜骑在胯下
扬鞭追赶醉去的李白
长安的门必定有一扇虚掩
 
也许我追不上李白
但我可以等在黎明的街前
看哪一扇窗
能为我留有一盏不灭的灯光
 
 我相信你的眼泪
 
我承认我不是孤独主义者
因为有你坐在我的书中
直至走向书中的城堡
 
黑夜注定来临  那你就在
天黑前找到最薄的一页
连同黑夜一起捅破
 
你会发现星星的线索
在森林的小河旁
与梅花鹿交谈公主的马车
 
然后你乘车而下高举火把
以防月亮转过脸去
你看不清滩涂
 
城堡就在河的北岸
打开城堡的钥匙
在书中最后一页的烛光里
 
你还会看到
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刺穿滴血情书嵌在门板上
 
城堡就在眼前
进与不进都是一次生死历险
我相信你的眼泪
 
 摩尔湖
 
在长春市的世界雕塑公园
摩尔湖静静地匍匐在那里
任晨光从云端开始梳理
岸上杂乱无章的鸟鸣
哪一声都可能节外生枝
压弯柳条上的绿意
 
萧瑟的湖面
坚冰还没有开口说出三月的雷雨
而腹中的残荷心如闪电
正孕育一场浩荡的春事
约会蜻蜓或蝴蝶
姓名就写在少女的目光中
 
此时  我无法与世界联想
来自五大洲的雕像表情僵硬
只有湖上的积雪
毫不掩饰地流出与世诀别的眼泪
似乎每一滴都惊心动魄
包括春风掀开她的衣襟
 
 归宿
 
我常把自己的灵魂归宿
放在宋朝的词阙里
黛眉阑干梅影西窗
也可舞我三尺青铜剑
悠哉慢度晨钟与暮鼓
 
微醺的我听小桥流水
取一杯黄昏看桃花醉酒
总会有一些生动的琴声上岸
不必擦掉眼角的泪水
更深才抱得明月归
 
 今夜我做你的君王
 
黑夜是思念的翅膀
飞翔在三月
在我内心深处
你依旧是华发三千度春风
百花丛中盛开的一支
 
我把自己装进酒里
看花间蝴蝶为谁心动
这个春天
我有足够的理由
让自己酩酊一次
 
我曾经错过花期
包括错过窗外的落雪
那涌动的白丰满的白
胀破了黑夜
露出圆润的月色
 
黑夜仍然漫无边际
我需要点亮一盏灯
并大声喊出你的名字
今夜我做你的君王
你可愿意为后
 
 梦中的等待
 
我已把梦轻轻地放在枕上
不弄响酒杯和茶盏
静静地等你走进梦来
 
我相信就在今晚
你将远方装进行囊
月亮为你提起一盏灯笼
 
你的身影早已在我的诗里
流连莺飞蝶舞的小径
可眼下的柴门还关着二月的雪白
 
我等待冰雪消融
与你十指相扣
不再虚度脚下的春暖与花开
 
我在梦里太久
忽略了一些细节
比如忘带了门后的那把红伞
 
忘就忘了
估计你还在路上
或许还为一段往事伤心
 
 过客
 
一个傍晚时分我探访一座老屋
我熟悉的油漆铁门已斑驳不堪
 
银杏树下石桌石凳落满秋叶
显然取代了昔日的茶盏和诗词
 
我坐了下来  拿起一枚落叶
如拿起记忆中的甜点和水果
 
依稀的黄昏仍在屋檐下徘徊
佳人开门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我还无法忘记那些堂前旧事
今天却成了一个匆匆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