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我为太仓写首诗”作品展｜147：《生长在牧歌中的太仓》（组诗）

赤足走在大地上
 
入金仓湖，请记得带上《瓦尔登湖》
在广袤中，翻阅书卷
你会发现每一朵涟漪，都在说话
说着太仓城市与田园的故事
然后，你就可以学习梭罗
或者虚构梭罗，拥着千亩湖水
铺开水光潋滟或者湖色空蒙
顺便也铺开太仓的星空与灯火
 
一群水鸟，借草体的翅膀
扇动着野趣盎然的歌唱
鸟们在水天一色中呈现
又在水天一色中淡出身影
那水花四溅的龙舟，和悠悠飘荡的
风筝，在我的金仓湖
它们竟相融在一起
从龙舟和风筝中抽身而出的自行车
则在金仓湖，把自己绕成了
金仓湖最柔软的影子
 
草坪疏朗，缝衲着明媚阳光
清风的抒情，如此舒缓
木栈道和木平台，在碧波中轻漾
我还可以把这些木质的呼吸
还原为晴翠的一种么？总感觉
林子中，有一种呼唤在隐隐响起
仿佛来自童年，这不是一种幻觉
尽管那一只红蜻蜓
闪了一下，又被郁郁葱葱藏了
 
我必须赤足走在金仓湖
感受太仓大地的地气与岁月的冷暖
我必须把安顿处当作我的故乡
这太仓和太仓的金仓湖水
将养育我和我的《瓦尔登湖》
然而这终究不是瓦尔登湖
它是太仓的金仓湖
它是太仓粼粼波光的水童话
作为一缕湿漉漉的炊烟
金仓湖，常常升起在
太仓的万家灯火中
 
在读懂太仓的时候
我像是把无数个瓦尔登湖
都遗忘在了太仓
但又像是，什么都不曾弄丢
 
 
栖居在烟雨的氤氲里
 
老檐头的一滴雨，落了许久
还挂在一盏旧年的红灯笼上
长长的落地长窗，可曾长过了
沙溪古镇的漫漫岁月
当年主持开浚七浦河的范文正公
可曾把“退与进”
“忧与乐”的故事，一再地
写在流水之中
 
轻叩河棚间的流水
也会叩开那一扇临水的心窗么
那一朵盈盈的霞
像不像她那羞涩的心跳
很多年前我递上的油纸伞
为谁撑起一小片晴空
很多年以后，那一把油纸伞
又还给了哪一位路过沙溪的客
 
丝丝缕缕的丝，以及
清秀挺拔的竹
一旦在江南的故事里出没
就成了江南丝竹
青石板铺成的街巷
朝哪个方向，抵达的都叫清幽
清幽处，响起的是咿呀的昆曲
枕河人家所枕的涟漪
记得都是流淌的昆曲变化的
 
当她们聊到吴晓邦和现代舞
我看见的是两羽蝴蝶
在老拱桥上翩翩。还有一枚欸乃
以及欸乃的影子，在水中成双
许久了，船儿也没有摇出
老太仓的经典与辽阔
在烟雨氤氲里栖居，我的“快太仓”
给我留下了一截“慢生活”
醒里梦里，全是最微醺的江南
 
 
生长在牧歌中的太仓
 
那些婉转的流水，冷不丁
就化作了一声黄鹂
啼出草长莺飞。我喜欢的家燕
在衔泥筑巢，叽叽喳喳
田舍，炊烟。又见炊烟
这炊烟，长着的仿佛还是旧年模样
 
一园子的瓜果，都叫惊喜
它们攀着爬着，有的还在荡着秋千
我连着喊了几声“安静”
正在采摘的一群孩子
在田垄那边，探出小脑袋
 
溪边的钓竿，和鱼儿在暗暗较劲
我怕时间久了，这钓竿
会被流水唤醒成一竿翠竹
而钓者，已渐渐地被桃花掩映
还有一尾鳜鱼
借水草，摆动着钓者的影子
 
那些农家乐的新鲜烟火，一旦入了
明清的老屋，就开始斑驳
老砖瓦的缝隙中，挤满了往事
被时光遗忘的老物件
被乡愁包裹着，一翻动
有些已是线装书中的光与影了
 
从那一首词中溢出的稻花香里
全是湿漉漉的蛙鸣
雨，一阵阵地洒过
打在瓦片上的，滴答着
润物的，已潜入夜，悄无声响
取一壶黄酒，温出风调雨顺
几位风情的稻草人
替太仓人家，看守着流年
 
树绕村庄，水满坡塘
在水灵灵的太仓，田园其实是水做的
牧歌也是水做的，现代田园
是现代的牧歌，流淌而成的
草庙、花墙、永丰、庄西、水溇、
三家市……在太仓，这些都是
田园的芳名，也是现代牧歌的音符
这些清亮的音符
沉甸甸地落在太仓的枝头
 
牧歌嘹亮。在田园中安上一座城
就是金太仓了
梦想在“太仓速度”中向上生长
城市在“太仓精神”里向下扎根
城在田园中穿梭，田园在城中青绿
一曲穿过悠悠岁月的现代牧歌
在太仓，绵绵地吟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