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甑杯”诗赛丨亲爱的粮食

1
你是收割后，稻茬旁
再生，再长，再结籽的稻子
 
一生活了两次
不染农药，不染化肥，干干净净的
再生稻是你的名字，抱荪谷也是你的名字
但我却想叫你：
亲爱的粮食
 
开始是饭，后来是米，再后来
是稻子，是长着稻子的自贡富顺的土地
到了最后
“亲爱”这个词，还是落在了
糵上
 
2
一种苏醒，叫没有黑暗期
一种归来，叫没有拱土期
沱江的血液，丘陵的背脊
袁隆平说：富顺，是再生稻之乡
 
细长的腰身，透亮的脸
传宗还是接代，它们都以
儿子或女儿的身份呈现父辈的模样
它们不是绿色的，但它们却是绿色食品
——如果你也听见了米粒们的纷纷应答
 
3
天地铺设，日月朗读
摇晃你的风已不是前辈的风
滋润的雨也不是你前辈的雨了
同根侧生，你这人间的稻谷啊
在风来了低头，风来了又抬头的籽粒旁
如果有一株稻谷突然像了秕子
我也叫他：亲爱的粮食
 
还追溯什么呢
多了地理标识，少了高温逼熟嫌疑的你
香喷喷散发着粮食的本意
 
4
这样叫我会心跳，你也会
跳，是个力气活儿，但不能
用力气去描述
 
我突然就明白了：
力气，是一碗饭的来生
日子里我最愿意的“哎”就是有人喊我：
吃饭了
 
“光盘计划”是不浪费
掉下的饭粒再送到嘴里是珍惜
就像孽盘和涅槃，读出来的
本就是同一个声音
 
斜倚秋阳，你若看到一棵中年的稻穗
因一些重，在向这里的土深深鞠躬
请叫它：亲爱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