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与金石谐   思逐风云上

　　小文的题目出自南朝沈约《怀旧诗·伤谢眺》里的两句，当然我改了一个字。沈约称谢眺“调与金石谐，思逐风云上”，评价甚高。读过了顾偕的政治抒情长诗《国家交响曲》(未定稿)，忽然想起了沈约的这一句，以为若改成“期以金石谐，思逐风云上”，或许能准确地概括我的读后感。

　　找几位朋友小聚，大家读一读其中某一位的未定稿，读者畅所欲言，作者取舍听便，这是中国作家协会不久前开始采取的工作方式之一。1998年作协就曾经举办过一期作家改稿研究班，采取了这种方式，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此次广东从化的诗人顾偕，由关心其成长的广东作协的伊始同志陪同来京，希望作协帮助找几位诗人、诗评家对其《国家交响曲》(未定稿)品头论足，以便修改得更好。这充分体现了广东作协领导对文学创作规律的尊重，体现了诗人顾偕创作态度的严谨,在如此严肃认真的态度面前,被请来参与其事的诗人、专家们,是不能不以同样的认真来展开探讨的。

　　遗憾的是，对于诗歌，我既不通理论，也鲜于实践,只能作为一个读者,谈一点读后感而已。

　　首先，顾偕的这一首政治抒情长诗，气势磅礴，纵横古今，确实有“思逐风云上”的气势，读后有对中华历史特别是中国革命历史作了一番巡礼的豪迈感，应该说是一部鼓舞人心的力作。看得出，为了创作这部长诗，诗人对我国历史特别是近当代历史做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很充分的情感积累，因此诗情饱满、热情洋溢，具有较强的震撼力。其次，豪放的诗风，把凝重的历史感和鲜明的时代精神联结起来，令人怦然心动的佳句每每进发，汇成了一条撞击读者心灵的涌动的长河。譬如我最为喜欢的诗句:“当脚下碎裂的彩陶/一不小心划破我的感触/梦里的血液，沿着/寻寻览览的预示/顿时便被盘古开天的一声闪电/点燃了”;“你让一个黄皮肤的种族刹那便能感知，一种/奔走的血液/至今仍未在无数的尘埃起落间衰老……”;再其次，哲理性和思辩性，是这部长诗的又一个突破的特点。不少充满哲理和思辩色彩的佳句，令人回味良久不忍轻弃:“……这是一个政治、道德/与学术和思想/均将错落成一片极端的季节……过去的时间仍在等待回应/刚来的时间，又在/等待提炼……”对世纪之初的中国，这样的观照具有形而上的概括力。总之，这是一首很有力度的长诗。我由衷地为诗人的成功感到高兴。当然，长诗以饱满的激情讴歌了时代，展示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的辉煌前景。但在讴歌的同时，应该有直面曲折与困难的坚毅和胆魄，作为一个诗人，应该毫不讳言我们的事业面临的艰难险阻，鼓舞人民走向未来。这些内容在这部长诗里或许是受主题局限，似乎表现得较少。然而瑕不掩瑜，我仍然认为这是一部很好而力度饱满的长诗。

　　1999.6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