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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前后诗歌10首

2020-08-28 作者:彭鸣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诗人彭鸣近作选。


伸进芒鞋的脚
——合上七夕这页诗稿

 
伸进芒鞋的脚
不会说话
不会用芒刺的语言
对着远方
说想念的天空如此湛蓝 
 
而她穿着芒鞋的脚
把山峰踩矮  踩渺小
把草原踩成沙漠
把江河踩干涸
却依然找不到
那人的线索和眼泪
 
那人不在鹊仙桥上
七夕是她听过的
最美丽骗大人的故事
合上七夕一页浪漫诗稿
换了一下从贵州安顺
余佳的野百合山谷
采来的野百合花瓶里的水
 
生命的百合花香里
点滴温暖情愫的细节
左手和右手的痛 与厮守
构成了生命夕夕  惜惜的全部
爱   需要形式更需要内涵

 
小时候的七夕节
 
疲倦极了 累极了
这个庚子夏天太长
口罩让我们在看世界的时候
充满了隔膜
我站在阳台上望海
海很远 故乡的风吹不过来
 
很关心母亲今年
有情趣和体力做乞巧果吗
那些花模子 搬新家时
不知沦落何处
 
小时候的记忆里
乞巧果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爱不爱情的
小人儿们不知道哈

 
一帧艺术照片
 
挤在亲情的温暖照片里
有朵白莲花
站在江岸的孤高处
 
一场一个人的艺术展
一幅模糊的森林画面做背景
一尊背着视觉的剪影
在黑与白光的对比中
形成了大江大河一样 海浪一样
卷涌的声波
 
从心的灵根穿透画面
叩击着诗歌与故乡的远方
 
水溅湿透了我的手机屏幕
和有道笔记
有一种爱叫做亲情
叫血浓于水

 
街边的橘红电话亭
 
像一对橘色的情侣
背靠着背 互相取暖
却永远看不见对方的远方
 
活在一体  却有着
比死亡更遥远的距离
永无执子之手
拥抱 接吻或者其他
 
设计者的人生哑谜里
一定刚刚失去了
一段人生故事里的高潮

 
庚子与布谷鸟的对话
 
那对布谷鸟
一直在我家的楼下 楼边
布谷 布谷鸣叫着
 
许多时候我忧慌
许多时候我窃喜
这声音种进
我的庚子夜话
 
有些事物入了心神
我开始刻意去寻找其踪
它们被我追见过两次
在对岸的邻居空调压缩机上飞过
在我家厨房窗户外的栏杆上歇脚过
但始终没有与它们亲近的机会
 
终于隐不住了
我开始每天黄昏
把从蒙古捎来的炒小米
洒在窗户边的小窗台上
 
每天早晨我看见小台上空着
是它俩吗,一大早
赶在我七点钟睡眠的边缘
悄悄的来   又悄悄地去了
 
问先生,曰:
看见了又如何
重要的是小米日日被吃掉,岂不很好
 
我想想  也对
冥秘中和布谷鸟之间
已经开通了某种神秘的频道
何必在乎看见与看不见呢
 
日复日的
我照旧
它们亦如是
 
 
父亲的愿望
 
父亲曾对我说:
"女儿,何时你能陪我三天
我三天后去死,无憾"
那个时候,我无限忙碌
做不到,也当做玩笑话
 
后来   我累倒了
回到家中父亲给我针灸
之后悉悉索索把家中
无限多天涯朋友的照片拿来
让我帮他归类 整理到相册里
 
末了还说,擦擦灰尘
别让他们冷着
那是个冬天 没有雪
阴冷的海风
拂过父亲的银色白发
......
 
父亲脾气不好
总有一万个理由说 自己对
床头的黑厚学都长进他嘴里
我就跟他吵
他却说:
跟女儿吵架很幸福
坚决不放我离家走掉
 
日子在回忆的灯盏里
跳动着某种带泪光的小火苗
父亲啊  那些潮湿的都宝
已然不会说烟话了
故乡已被坏坏的恶风刮走

 
那件Hunt Club上衣
 
穿到澳洲
闪动的蓝色
很新西兰
 
曾经的颜色记不清了
记得当时想染它时
找过故乡染厂的厂长姐
后来网上买来染料
被染后的天池蓝
又陪了我几个夏天
 
迄今。
 
但却始终记不清
它原来的颜色
记忆断开了
一段色彩故事
也好
 
如果能再断开
一段痛的往事呢

 
北京的大雨预警
 
吓坏了北京城一整天的雨
此刻  正大声宣布
它来了  它在敲击大地
敲击夜
让夜无法诉说的缠绵 忧伤
见鬼去
 
雨注满故乡的水井 水缸
也溢满故乡的小河
桥上的女子轻盈而过
袅娜的身影极像
年轻时我俊俏的妈妈

 
别过墨尔本泳池的清晨
 
这个泳池就住在墨尔本的楼下
今天我们不得不告别你
告别你欧泊蓝的池水
我们没有和你有肌肤相亲
告别你每一细节的美
都会让我们辞别的早晨发慌
 
窒息的视觉系统
把池水的情绪溢出海岸
那卷涌的蓝  是蓝最透的时刻
它和浪花  白沙滩一起
在呼唤什么  ...... 
 
没有留下背影
我们在玫瑰的婉约下
一朵一朵拍着照片
离开泳池 
各种颜色的玫瑰花
在一大早的空气中弥漫
 
我们的嗅觉里
有混合花香的酸涩
但得拼命忍住  不敢流泪

 
乐陵早冬的红枣
 
在雪世界的怀抱里
红润得极像
从雪野的深处走来
穿红衣的你
你每靠近我一步
我的惊喜在叠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