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汤飞鸭，溯流而上（组诗）

 
 
踱步，凝思
 
你看，一只鸭子
在草丛里悠闲踱步，然后
一团接一团，成片翻滚的云彩
在灰汤洞庭村，落地生根
生桑佳之眉目，生塘湾里之神态
农场里的吆喝早出晚归
那桔，那柚，那桑椹
又听到了各种唱法的歌声
 
它们低头凝思，似追忆，似向往
如见前辈翅膀上的风月与荣华
如见朝中峨冠而博带
如听惊堂木压顶，桓木惊心
蒋琬的思乡梦啊！历久弥新
总能携手汤锅萦绕于涓水河畔
翅膀编织的彩霞，日新月异
总编出高飞的故乡情
 
布
 
无风，一匹灰色的布
向左边涌动，忽而又向右边涌动
布的生活，座落于水乡，浩浩荡荡
布层层叠叠，孔与孔同时唱歌，并互相倾听
布伸长脖子，拍拍翅膀
故乡忽明忽暗，迎来阳光的针线活
布上其实有纯粹的村庄，乡音嘎嘎嘎
清了浊，浊了清
一匹赶集似的布啊！在太阳底下
自我翻晒，慢慢成长
然后脱掉彩衣，十里飘香
 
喇叭花的小邻居
 
彩色的耳朵倾听着细碎的家事
飞鸭们情深似海，成群结队
他们知道最热情的桑叶富得流油
吞下去，就能成就天使的生活
那么多妻子嘎嘎嘎，为几片叶子惊奇
那么多丈夫也嘎嘎嘎，为妻子的尖叫而窃喜
他们集体的美好歌唱，总能掏空桑枝的绿手掌
有所求时，点点头，草地让出林荫小道
满足了，一仰脸，桑椹就撩拨着一对对小夫妻
看到它们谈情说爱时默契的娇姿，清风
也静了流水，把缠绵的脖子埋入绿叶丛
 
舞台剧
 
潜入一口凉风习习的汤锅
便可看到自然天成的舞台剧
歌剧、舞剧、话剧、哑剧、诗剧
偶发剧、木偶剧，同台竞技
灯光发芽了，清风轻轻穿越剧情
在流水之上，于河畔眉心
那黑白灰的美丽鸭子，技艺高超
身姿妩媚，皆成了最佳搭档
漂游、旋转，微翘的长嘴追风啄浪
水面上时而飘过古典的芭蕾
时而溅起悠扬的古乐
小河清澈弯弯，有诗的静谧
与潮涌，也有歌的激昂与咏叹
主角偎依配角，男角撩拨女角
每一种表演形式都填满梦里水乡
拍拍翅膀，溯流而上
 
飞飞鸭行军
 
也许你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支支英姿飒爽的飞飞鸭部队
会跟着人的指令，整齐有序地前进
长着翅膀的天使，此时脚踏实地
更具有英雄的凝聚力与战斗精神
此刻哨音热烈，落在威武的翅膀上
凯旋的信息如潮涌
鸭鸭们紧锣密鼓地互相传达
英雄的鸭氏家族沸腾了
只听水面层层涟漪击掌
隆重庆贺美丽的生态故园
 
做鸭，品鸭
 
灰汤洞庭村张氏文初
饮温泉之水暖身，暖心
也暖了贫困的山水
八零后大专生蹚过热血江湖
决定与飞鸭一同展翅
 
当我们走在农场的脉络上
塘湾里，一弯又一弯，肠道的风景优美
它眉目清爽，胸腹健烁，正屏息
展开的羽翼流云，汤锅热情似火
血液里的江河滔滔不绝
我们从一首长诗中认识了飞鸭
也从富态的画中爱上了飞鸭
直到垂涎三尺，深情吻上它的脸
它的皮肤，它的肉
咬得一根碎骨也不留
 
2020.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