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外二首）

 
睡去的叶子
有鲜奶的味儿
麻雀落在枝条上
用疑惑的目光
释疑强烈
 
我挨着它
向炎热的田埂上靠近
剔除几粒石子
那条山路上
入土的人已经
迅速折返
 
一切都在炊烟里
又一切都在手心上
唯独你在我的后背，狠狠地
拍了一巴掌
 
 
　　白云游过的地方
 
一片绿海
水被风吹皱了
心。
 
白云
落在蓝色的水里
一片涟漪
有蜻蜓嬉戏
点水，和燕子
一争高低
 
白云游过的地方
树和花草都喜欢倒垂
而我从水里钻出来
想做一条飞跃
龙门的鱼
 
 
　　挖野菜
 
光着脚丫的年代
总是筐不离身
挖野菜去
老苍子、灰菜喂猪。只有
那一把一把的苣荬菜、婆婆丁
摘干净、洗净、切好
喂鸭子、大鹅
三、四月青黄不接
捯一碗盘酱、掺一点苞米面
也喂人
 
盐碱地上的碱嘎巴
黄土地上的土坷垃
不“咯硬”泥土地上
穿开裆裤的孩子
从三月三开始
一把镰刀头，一只拐子筐
泥头拐杖，一直挖到
八月底
 
挖不尽的野菜
饿不死的穷人
大人孩子就这样的啊
一个链马扣系上
一根苦根儿爬着、长着
穆棱河往东甩下去
淌到哪，都有人味儿
（2020年5月28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