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德令哈】江山如此多娇（组诗）

江山如此多娇
 
在这里坐下，与亿万年的石头亲近
不停地变换姿势，把这座山带走
 
影子隐藏在岩石的缝隙，和一棵草偎依
雄伟、粗狂、伟岸是我瞬间想起的词语
张启双臂拥抱迎面的风
我的脸变成山的颜色，成为山的子孙
 
不要挑拣，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是你的真身
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有你的心跳和呼吸
我带不走您，只能退回到一块岩石
把自己落在这里
 
 
巴音河
 
今晚，流淌着柏树山的泪水
一万年的苦难在巴音河翻滚
霓虹灯折射出牧羊人的歌声
 
要在明天早晨或者更晚的时候变得清澈
念想送向远方，巴音河收留浑浊的苦难
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
都在巴音河畔走走
 
巴音河是最大的容器，包容整个城市的幸福
也包容了悲伤
 
 
夜晚漫步德令哈
 
这座城是安静的
一句诗是打开这座城池的钥匙
巴音河的水离天堂更近
德令哈的人间有霓红灯的色彩
 
慢些、再慢些，影子追不上来
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晚，我没看到月亮
它藏在一朵云的后面
 
在海子纪念馆对面驻足，隔着巴音河
他看着他的姐姐，我看着他
重温这个城市的孤独和酒后的畅汗淋漓
 
不要虚构的故事情节，目光没有比街道更长
红绿灯不能让时间或者一些故事停下来
身后的落叶有简单的金黄，代表着温暖
 
我要沿河而上，追赶巴音河的水源
找到那朵白云，然后翻过祁连山
 
 
可鲁克湖
 
一朵浪花埋葬另一朵浪花
鱼的秘密不能上岸，鱼鸥衔出水面的
都被可鲁克湖遗弃，我叫不出名字的鸟
在我的心上欢呼跳跃
 
一万年太久，只在此刻，我把我葬在可鲁克湖
比天还蓝的是可鲁克湖，比可鲁克湖还蓝的是我的心
一条鱼稍不注意就游到山顶，穿过一朵白云
我必须保持沉默，经历一次诞生
 
柴达木盆地的眼睛如此的明亮
我等待一只飞翔的鹰，下沉的瞬间
抓住深处的苦难，让丝绸之路上的骆驼
少些干渴饥饿，把牦牛和羊群从时间远处赶出来
披着羊毡的牧民高唱着歌
 
我的影子和鱼鸥的影子如此的亲密
最终被他啄散，有一部分灵魂在它的身体里
在可鲁克湖上飞翔
遗留下的脚印是另一个我在沙滩漫步
 
 
掉队的羊
 
草的前面还是草，羊群是掉队的白云
吃草、反刍或者缓慢移动
断后的羊不急于追赶，我看他的时候它正在看我
 
青草有齿痕的记忆，羊是无辜的
青草也是无辜的，低下头吃草的羊
卧下反刍的时候就是草原的智者
享受寂静中的寂静
 
整个草原都是它的家，群居或者独处
它发出的声音最终都被一阵风听懂
草不会俯下身子躲避啃食
它和羊回到婴儿状态，让百米之外的我
倍感惭愧
  
 
草的尽头
 
目光所及是草原，在草的尽头
遇到一群羊，想和他说说话
远处的山在白云上，看不到山上的任何物体
只看到了山
 
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没有加工的痕迹
每一棵草都是原生态的，只有羊的齿痕
证明人类曾经来过
 
我分辩不出这棵草和另外一颗草的区别
远处有废弃的毡房，离去的牧羊人一定是我的亲人
他有淤积了很多的话要和我说
他要把和羊群说过的重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