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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彻九天云水

——评张况新古典写作

2023-07-28 作者:杨国胜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杨国胜: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

  认识张况,我是从认识他的诗歌开始的。多年以前,我读过他的《爱情颂辞》,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今天,又有幸读到他的新古典诗歌。太多太多的感受,像钱塘潮、东坡雪,一遍又一遍拍打着我的心扉。五千年的中华文化,在我心中浅浅潺潺。我感情的波涛,又一次因张况的诗而起伏、澎湃。

  张况的新古典诗歌把我带进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十二位绝代佳人正从历史的长河中凌波而来,我仿佛看见了浣纱的西施、出塞的昭君、和蕃的文成公主;我仿佛看见了被掳匈奴的蔡文姬、被缢马嵬坡的杨玉环、被迫离婚的唐婉;我仿佛看见了多才多艺、一言难尽的息妫、班昭、马湘兰;我仿佛看见了凄凄惨惨戚戚的李清照、慷慨赴死的鉴湖女侠秋瑾……

  在这本诗集里,张况把每一首诗都写得感情浓郁,在夹叙夹议的抒情过程中,诗人把这些美人故事写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侃式的直抒胸臆,使这些诗作显得清新别致,优美如画,每一首诗就像一幅仕女图,又像一首骊歌,使读者的心潮随着诗的节奏起伏、喧响……

  “一种绝俗的颜色/在世情的周围悠悠徘徊/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很凄美/如同美人与美人的病历……”(《西施》),诗人张况对西施的关切之情跃然纸上,短短真情几语,便胜却万语千言。

  任钧在《新诗话·诗散谈》中写到:“每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诗人,都不免同时怀着最大的爱和最大的憎”。诗人张况在对西施赞美的同时,笔锋一转又写道:“为什么绝代佳人要与阴谋扯在一起……”,对丑恶进行了无情的鞭挞。

  “西陵峡溅起的每一朵浪花,都是/美人思乡的泪。”“这位获得出国绿卡的美人。脸上没有笑意……”(《王昭君》),诗人诙谐的语言、调侃式的诗句,使人读来想哭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何其芳在《西苑集·话说新诗》中写道:“一个真正的歌者一定不是仅仅用他的嗓子去唱,用他的快乐或者痛苦、热爱或者憎恨、回忆或者希望去歌唱。”张况便是这样的诗人。我们在他的《貂蝉》一诗中,便能找到诗人的这个影子:“穿一件比蝉羽更薄的单衣,以便/显露迷人的身材……”,一位弱女子的可爱形象便跃然纸上,于是读《貂蝉》仍为她舍身取义的形象所感动。“杨美人原是一块无瑕的璞玉”,为什么会变成“红颜祸水”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诗人心中自有一杆秤。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读张况的诗,我真为他渊博的历史知识和深厚的文学修养赞叹不已。在张况心中,每位美人就是一首好诗。“息妫”“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提醒一朵花应该守住自己的季节……”(《息妫》)。“一朵苦命的睡莲/赶上了民卒流亡的时世之变。”诗人张况对《胡笳十八拍》的引用恰到好处。

  法马拉美在《关于文学的发展》中写道:“诗在于创世,必须从人类心灵中撷取种种状态,种种具有纯洁的闪光。”张况在写文成公主时,便创造出这样一种朴素的诗意:“公主是一棵大豆或麦种/在吐蕃生根、发芽、成长”。用“大豆”和“麦种”这些土得不能再土的东西来比喻公主的万金之躯,不仅没有降低文成公主的地位,反而使文成公主形象显得更加尊贵。

  “诗的境界,是理想境界,是从时间与空间中执著一微点而加以永恒化与普遍化。”(朱光潜《诗论·诗的境界--情趣与意象》)。张况的《十二只古典白天鹅》正是抓住历史瞬间发生的事情来抒写,使之永恒化与普遍化的。这些可以从《李清照》、《唐婉》、《秋瑾》等诗中反映出来:“这颗中国诗坛的织女星/高悬于宋朝的夜空/清凛凛。如同一颗晶亮凄冷的泪珠……”(《李清照》);“美丽而凄婉的名字/潜入萧瑟的秋意……”。(《唐婉》);“空谷幽兰/靠才华留下了姓名……”(《马湘兰》);“从国耻与民瘼中/拔剑而起……”(《秋瑾》)。

  文采斯德尝说:“文学为诉于古今不灭的人情”。张况的新古典诗歌就是抒写中华民族那些古今不灭的人情的,他将自己万千柔情借美人的名字溶化为一首首痴情的诗,使《十二只古典白天鹅》的情感浓得化不开、挥不去。“每一行诗,都是心灵激动的记录。”(李季《兰州诗话》)。

  今天,在商潮激烈拍打之下,有不少诗人作家自觉不自觉就被卷入商海中去了,而耐得住寂寞的张况却依然默默淡定地守护着心中家园。静静的耕耘,使张况终于有了《走近中国文化》等十几部诗集的可喜收获,并于1999年28岁的年纪,光荣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成为当时佛山乃至广东最年轻的国会会员。张况就像一面镜子,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最后,再让我们读一遍诗人在代自序中写下的句子吧:“风声呼啸,满天星斗已经落下帏幕,诗歌将是我最后的栖息地……”掷地有声、断金切玉的句子,让人赞叹,让人肃然起敬。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让我们与张况同在,与诗同在!

2000年9月9日

  (选自《张况论》。原载《陶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