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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精神代代传

——追忆我的父亲郑发昌

2021-05-20 09:52:24 作者:郑建民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我的父亲郑发昌1915年9月15日出生在禹州市无梁镇月湾村。他16岁组织起一支农民自卫游击队,同地方土豪劣绅展开斗争,抗击匪乱,保护乡民百姓安全。1936年,经赵基辅、单子焕介绍加入地下党组织从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初期含冤而死。


  父亲的一生,是为党和人民的解放事业奋斗牺牲的一生,他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践行着一位中共地下党员的责任和坚守。今年是我们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当我们凝视着革命先烈们用鲜血染红的国旗时,我们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时代,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危,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在战火中出生入死,热血奋战,才换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往事历历在目,谨以此文来追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郑发昌1915年9月15日出生在禹州市无梁镇月湾村。他16岁组织起一支农民自卫游击队,同地方土豪劣绅展开斗争,抗击匪乱,保护乡民百姓安全。1936年,经赵基辅、单子焕介绍加入地下党组织从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初期含冤而死。据母亲讲述,父亲一生参加并指挥大小战役无数,这场战斗也是其中之一,他就发生在我们禹州西部……

  1945年5月,我的父亲郑发昌率领豫西抗日游击队,驻扎在水磨河寨内(水磨河原归属禹县,现属长葛)。一天接到豫西抗日司令皮定均的密令,配合其它抗日游击队攻打禹西方山寨。方山寨在禹县城西北,离禹县城有20多公里,山路崎岖,异常难走。古时山上建一山寨,起名就叫方山寨,寨的东西两侧,平川沃野,南北两侧是高山峻岭,林深草茂,南面是数丈深沟,称得上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寨内被当地的一个大恶霸金老二霸占着,金老二与禹西的大恶霸席子猷相互勾结,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加上禹县沦陷后,他们又投靠了日本鬼子,百姓们是敢怒而不敢言。山寨内修有碉堡一座,山寨的四周都修有一丈多高的炮楼,且有重兵把守,寨中碉堡下面砌有石洞6条,供家丁护卫所住,洞前有大型练兵场。寨连着寨,堡连着堡,易守难攻。

  1945年5月初,日寇对我“禹、新、密、长”发起疯狂的围剿,日军指挥部就驻扎在大恶霸金老二所在的山寨中。皮定均司令急令要尽快粉碎日军的这次围剿,关键要看能不能最快拔掉该指挥部。我父亲经过和大伙周密的部署,次日五更,趁天有大雾,率领一排人马和我母亲来到方山寨侦察,刚把人马隐蔽在沟里,就听到日本兵“咔、咔”的脚步声,从山寨上下来。前边是金老二的家丁,后边是二十几个头戴钢盔的日本巡逻兵,隔着大雾,隐约看到向沟的这边走来。我父亲就果断下令作好战斗准备,当日军离我父亲十来米时,我父亲一声令下,我母亲早已瞄准了小鬼子的一个头目和领头的家丁,只听“哎哟,哎哟”两声惨叫,这二名就去阴间报到了(我母亲是出了名的双枪手)。随着,几十颗手雷雨点般地投向了日军的巡逻兵,一二十具尸体像谷个子似的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一大片,剩余五六个鬼子侥幸逃窜。

  我父亲见鬼子逃退寨内,不让同志们追击,就立即打扫战场,收拾起敌人丢下的武器弹药,并对山寨进行了精密的侦察带领同志们返回驻地,向皮司令亲自作了汇报。皮司令经过反复思考,考虑到日军巡逻队遭到抗日游击队意外打击后,围剿总指挥宫本一郎肯定会让文殊大恶霸、日伪头子席子猷派兵增援。就要求我父亲的抗日游击队假扮成席子猷的援兵给宫本一郎来个突然袭击。当父亲带着游击队连夜赶到方山寨下时,宫本一郎因电话线已被我游击队员破坏,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猛然听到“席司令”给他派去了救兵,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即跑到寨门楼上,乘着月光,看到寨下黑压压的约有二三十人。但狡猾的宫本一郎并没有马上叫匪兵打开门,而是让金老二下去挨个看了一遍我们的队员。

  我母亲立即骑马来到金老二跟前,说:“难道大哥不认识弟妹我了吗?”金老二借着月色仔细看了我母亲一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猛想不起来了,就随口说:“认识,认识,你们是哪里来的,有何信物可以证明你们的身份?”这时张振排长(桐树张人)站出来说:“我们是县王玉林部下,接‘席司令’的密令来保护宫本太君的,为了防备‘皮匪’的袭击,就分兵两批前来,第二批援兵马上就到,给,这是‘席司令’的特别通行证。”金老二接过特别通行证,细看了看上边有席子猷的私章,和伪军王玉林部的大印(这些都是伪造的),就跑到寨门楼上点头哈腰地向宫本一郎殷勤地说:“太君,是真的,是真的。”宫本一郎伸手接过金老二递过去的所谓证明信,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说:“开门的有!”这时金老二立即传令开门。

  我父亲和队员们一进到寨里,宫本一郎立即皮笑肉不笑地从寨上下来,拍着父亲的肩膀说:“你的皇军的朋友,我的大吧狗,你的心焦心焦(听母亲讲是让抽香烟)”,说着让金老二前边带路来到了宫本一郎的指挥部。宫本一郎的指挥部就设在金老二的碉堡上面盖有一座雕梁画栋的木板楼内,进到楼内,我父亲扫了一眼四周,只见门外,两边各站有两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卫兵,宫本一郎的办公桌两边也站着两名同样的士兵,个个样子凶神恶煞,留着小胡子,使人看了就恶心。

  卫兵倒上茶,宫本阴险地一笑说:“你的喝茶的有,”我父亲装着很效忠皇军的样子说:“喝茶,不慌不慌的,加强防备皮匪的要紧,我们的席司令得到可靠的消息,说今晨皮匪来这里袭击了太君的巡逻队,就特别选挑了50多名对这里熟悉的精兵,前来支援太君,现在夜已深了,说不定‘皮匪’还会来袭击,为了太君您的安全,我看还是先加岗加哨,加强警戒的为妙呀。”宫本一郎听了我父亲所说的一番话,连连竖起大拇指说:“你的朋友大大的,皇军要大大的赏你。”说着领着我父亲到寨墙上查看防务。

  由于早晨宫本意外遇到抗日游击队袭击后,犹如惊弓之鸟,像缩头乌龟,不敢擅自出寨,就忙给席子猷打电话让席匪增兵支援。可是我游击队员早把宫本的电话线切断,宫本干着急,就是与席匪联系不上。就坐卧不安。这晚宫本不得已彻底改变了以前的布防惯例。他把寨墙上30多名岗哨一律由保安队换成了日本兵,所住在洞内的日本兵与金老二的保安队也调换了位置,都集中到练兵场上,全副武装以便随时对付皮司令的抗日游击队。对我父亲他们的到来,宫本一郎显得十分高兴,一直夸我父亲是皇军大大的好朋友。

  我父亲随宫本一郎和金老二在寨上转了一圈,每走到一处哨位父亲就让张振派一名我们的战士留下。表示对他们帮助警戒,宫本一郎和金老二对我父亲这样的布署非常满意,叽里呱啦的赞不绝口,待在练兵场里的日本鬼子听说来了救兵,也都取消了戒备之心,慢慢地进入了睡梦之中。宫本和我父亲在寨墙上布置防务完毕,刚到寨门楼上,这时皮司令派的第二批抗日游击队很准时地到了寨前,带队的是我豫西抗日游击队第四支队的李大队长。

  他们相互使了眼色,彼此打了招呼,我父亲对宫本说:“太君,我的,到下面看看。”说着走下寨门楼,宫本见了第二批“救兵”,越发觉得高兴了,忙说:“你的,快快的下去。”我父亲走下寨门楼,两个日本兵随即开了寨门,说时迟,那时快,我母亲在门楼下面咣咣两枪结束了两个站岗鬼子的狗命,随后李大队长带领50多名游击队员冲进了练兵场,霎时,子弹、手榴弹一起向敌群中飞去,打得日本鬼子血肉横飞,屁滚尿流。寨墙上的宫本一郎见变,慌忙跳下寨墙,被我父亲眼疾手快地一枪结束了小命。帮助日本鬼子警戒的我军游击队员听到下边枪响,没等鬼子反应过来就干净利索地用枪“托、托、托”地把他们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金老二在慌乱中也被乱枪打死。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奋战,我父亲和李大队长的队伍共歼灭日军八十多名,金老二的保安团20多名,俘虏的保安团员经教育释放回家。随后打开金老二粮仓把粮食分给了老百姓,当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扬眉吐气,在当地唱起了大戏,来歌颂我们豫西抗日游击队,为百姓除了一大害,同时也粉碎了这次日寇对我禹、新、密、长发起围剿的阴谋,我父亲的抗日游击队也受到皮定均司令的通报表扬,每当我母亲忆起这场战斗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直到现在,方山附近70岁以上的老人提起我父母都说他(她)们是真正的英雄。

  回想父亲风风雨雨的一生,早已不能用“生命不易”这样苍白无力的词来总结。出生于贫苦家庭的父亲,参加了中国共产党,走上了革命道路,在枪林弹雨、血腥风雨中,留下了闪光的足迹,写就了丰富多彩的人生。战争对于他来说是一生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光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父亲虽然读书不多,但知识渊博,随着时代的变迁,当人们的三观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时,父亲的经历是对我们家庭影响最大的家风。戎马一生的父亲诠释生命只有两件事,生和死,我们无法违背生命轮回的自然规律,我们能够把握的,就是在生和死之间的一段时光里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