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快讯】旖旎秋水诗集《北国红梅》出版
——序旖旎秋水诗集《北国红梅》
王立春
诗歌打开了缘份的天空,我与青年女诗人旖旎秋水相识在诗歌中。初秋,我见到了旖旎秋水,又看到了她的诗,我想起了一个词:气象万千。我常常在读作品的时候,读到兴奋处,总是停下来,在想,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呢?而在秋水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人和诗得到了很好的融合,那就是,人如诗般美好。我们相聊甚欢,沿着她的美好走进了她的心灵,就如同走进了她的诗歌深处。我常常觉得儿童诗和成人诗隔着一道秫秸篱笆,审美标准和开掘的渠道等都有着不同的方向,但诗友相见,却能一见如故。那一颗惺惺相惜的心却如同早就相知了。有诗友说起我写的《梦的门》,说诗的门就是梦的门,我微笑。是的,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要从一扇门里进入。秋水以自己的独特的身姿,在往前走,在篱笆那侧,她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她。
秋水邀我写序时,我却犹豫了。这不仅因平素很少给人写序,对成人诗这样的跨界解读,对我来说,确实是个挑战。诗海茫茫,意象环生,我有时都手足无措,不知目光聚光在哪里才好。这时,我的老朋友朱赤先生跟我说,秋水的诗他也很喜欢。朱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但仍在激情澎湃地写诗。我们相识在三十多年前,虽不常见,却常在一起交流诗,他常把自己的诗给我看,我也常把自己新写的诗读给他听。我相信他的敏锐和品味。不过,当我细细研读了秋水的作品后,发觉秋水虽是个初出道的作者,作品确实颇有滋味,起点甚高。
看了《北国红梅》诗集的大部分作品,我为作者那细腻深情的倾诉由衷感动。语言的亲切温婉,一如闺蜜间的促膝谈心,全无那些矫揉造作的流行诟病,这应是她行笔的过人特色吧。如:《今夜无眠》
今夜只想写诗/写你/从一个字到另一个字/我走了很远很远
凌霄花开过了/星星,月亮又出来了/我的笔/撬动夜色/你看到/漫天散落的文字吗
从开篇的“一个字到另一个字”到“漫天散落的文字”,意象过度得自然含蓄。并颇有意味,把一种思念写的清纯脱俗。
再如:《邮寄雨滴》
总有一些情愫/藏在雨滴里/那个叫爱莲的美丽女子/走在慵懒的街道
伞是一件精致的摆设/打得露出半个身子/水粉的丝裙/听着天空与大地的对话
这个时间/邮局还没有开门
短短十行,诗情画意尽在字里行间。诗人精心选裁了一顶雨里小伞和丝绸裙子,巧妙地烘托出了一个走在雨里的年轻女子,令人怦然心仪,遐思无限。
由此可见,诗人对意象天生敏感,也有独到的驾驭意象的功力,更有制造艺术氛围的周密布局。
不妨再读《爱情,掉在了雨巷里》
一件褪色的旗袍/裹在你的身上
一样的凸凹有致/小雨打湿了额角的青丝/一把伞/撑不住坠落的思念/也打不湿一张柔美的脸
美到极致就是怜惜/深深地疼藏着/深深地爱/竖起耳朵/就能听到小雨的呻吟
归拢以上几首,可以发现旖旎秋水对江南的风土人情,情有独钟,笔下不时流露江南的细腻温敦。
其实,旖旎秋水本是个地道的东北人。只因她当年曾因公数次出差江南一带,那里的风土人情民风,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也就常常从她潜意识里渗进了作品。尤其,对于童年的回忆尤为令人动容。从中足可窥见女性诗人内心深处的柔软与醇厚。
例如《柴垛下的小柱子》。这是诗集中与大多数不同题材不同风格的一首。写的朴素真诚。“童年/拴在大黄的脖链儿上/牵着它/就能牵出菜芽一样的/童年嫩事儿……”
诗中写到她儿时伙伴那一双黑乎乎手里捧着一个烤熟的土豆时的那份情愫,读来也是满口清香,使人们重又回到了当年的少年时光。那带有瑕疵的交流,那朦朦胧胧的友谊,也如那烤的半生半熟还粘有少许泥土的土豆,一生难以忘记。
同样,诗人的“活回到五岁”也是她少年时光的一种回眸与留恋,一如旖旎秋水平素做人处事的纯净,诗的语言不事修饰临近天籁。尤其:
还没熟透的杏子摘了就吃
不用洗呀,酸得晃头闭眼
头发会生虱子/用泔水洗/很黑很亮/扎粉色的绫子
读了以上这几行,有过类同经历的中年女人,免不了你也会发出会心一笑。
整部诗集最为引人瞩目的应是第一辑的第四首《岛》(组诗),这是一首在这本诗集里唯一的组诗。整首创作完全跳脱了她惯常的写作方式,没有以某个细节入手加以抒发。而是她把自己对于人生的感悟融入一场海上的捕鱼活动,可感可触,下笔中她没有拘泥于捕鱼的劳作,只展开了她对于人生的期冀与风险的假设,凭借鱼娘、岛子、海浪之间的生存与搏斗又密不可分的特殊关系,倾吐了她对世事人生揣度、臆测与决心。对此,她没有去直白说教,全部内心活动在抒情中渐次展开,故而读来饶有诗味儿。尤其,第三小节的收尾,她画龙点睛的宕起一笔,泄露了她的内心秘密,也从此把这一首诗的意义与指向,提高了一个哲学高度:
那一弯海水裹着的
就是我了
你想我 我在这里
你不想 我依然在这里
眺望你的眸光
从未改变
这一首貌似对客体的描写,恰恰又是诗人主观魂魄的参与,当然也就提升了作品的审美价值,使作品具有了厚度与广度的品格。
全集五辑一百五十五首诗,充满了一位青年诗人对诗歌境界的痴迷与敬重。诗歌常常从生活里遇到的细小的感悟着手,又不乏生活的思考与提示,抒情之余,更具有一定的思辨色彩。故而读后口留余香。
旖旎秋水本名里面有“红梅”二字,故以此衔得书名。这是一种傲雪的姿态,我喜欢这种纯真的初心。我们的北方冷,雪野里开不出梅花,但那朵朵殷红,却能在这些诗里找到柔韧端倪,这也暗合了好诗的韵致和味道。诗心茂盛,才有暗香缭绕,愿旖旎秋水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王立春,满族,儿童文学作家、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
儿童诗和散文作品入选小学和师范院校教材。出版儿童文学作品30余部。儿童诗集《骑扁马的扁人》《梦的门》分别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儿童长篇小说《蒲河小镇》获辽宁省五个一工程奖。儿童诗选集《狗尾草出嫁》进入选中国作协“中国百年百部经典儿童文学书系”。先后获文化部蒲公英奖、冰心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十大魅力诗人等获项。供职辽宁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