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终曲的形而上学绝望的表达
——作为一种优秀诗歌良知的幻景
诗歌中出现的主题,要比文学和艺术中其他体裁同类主题的胜利前进提早了数十载。
【波兰】切斯瓦夫·米沃什
形而上学,按《辞海》的通识释义,大致就是:哲学中探究宇宙根本原理的部分。是孤立看待世界的方法论,既为古代东方较为推祟的“玄学”,更是近现代西方各种学派和学说,在认识上有着较高共识的一门显学。诗歌是小宇宙世界用语言融合万物的象征,今天将形而上学移植、运用到当代中国的诗学中来谈,无非是想要我们的诗歌创作,往后尽量能够成熟地摆脱一些词性的原始意义,在宏观视域明白语言是发挥思想的手段,而不仅仅再是技巧的工具。
但凡拯救的措词都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尖锐和犀利,永远应当属于一种劝戒和指明,绝非恶意涂抹,更不存在与什么时代作对。人的一生迷雾实在太多,一个始终知悉教喻意味的诗人,自然会对所有贫乏都产生不屑甚至厌恶。这就像并非每人都能经历重大或苦难的一生那样,因此那些不受历史影响的诗人,只愿专心研究时间的发展,从不会听从外在的逃避或忍受。考虑到所有的时代都会面临一个衰落阶段,包括不自觉地总会迎来腐朽的回声,有时诗歌就必须通过一些“绝望的表达”,以此来试着征服人类不同程度的黑暗与惰性,时常以想象的态度于心灵上,去关注社会那些错误现象。并由衷希望自己用智慧的能力看到世界,还有归于光明的可能。自古优秀诗歌不外乎都属于那种先哲类作品,这种在精神上有着不断发现的杰出表现,我们不妨称其为是诗歌的一种良知幻景:它依然钟情于不懈的优秀向往,不会停下把眼前的任何绝望全都看作是黑暗的延伸。诗歌虽不是人类命运的绝佳指南,但至少它很愿意并能将自己光辉的灵魂,无私而坦荡地介绍给大家。由此使人们于困境中,均能或多或少获得精神上的帮助。同样这种充满抱负的伟大写作方向,让历史的面具也会逐渐脱落,还主观为客观,祛除无谓情感的东西,使真诚和真实就此不再遭受哀怜,人生至死仿佛谁都还能拥有一个透彻的“墓志铭”。智慧的声音将撕碎一切庸常的旧梦,即使是在这样的诗中反映的是一场坍塌,它的语调也绝不会雪上加霜用上死神的口气。仁慈无疑当是作品的最高统治者之一,不然思想的力量就只能与残暴或冷酷毗邻了。
而这,就是并非终曲的由理性大写的情诗。让虚无出场,使另一种似乎没有的人生,都能相聚于未来大放精神故事光彩的颂歌。这种完全弃绝了经验压迫感的于形而上学处理渴望的视角,有着不被现实驯服的反讽,更有着在沉思的超越中,所有不单是绝望的那种丰富的倾诉。它在诗中巧妙地呈现了许多现实结论的逆转性,这样的作品自是不再是冷漠或狂热的产物。形而上学的“绝望”虽然同属回顾中的结论,但它在分析完现象后毕竟提出了要求,不像某些偏见的批评家或因自身深度的不够,籍此借口反倒多番放弃了仍可改变什么的表达。过往诗歌尽管都有一些意象的成就,所憾似乎同时却又少见可于思想的逻辑延伸性上,能够做到的更好生根开花,迷途的断裂像是真的成了一场诗歌模糊的宿命。故此人性的极端及其荒凉性依在,就如自由总是依旧在遭受某些制度的摆布。倘若社会果真至今无力解释和阻止这些,那就只好允许一些优秀诗歌以希望不朽的名义,向时代坦率地用自己良知的艺术,指明今后的理想方向了。就算某种超前意识难以被世人一下接受,诗人同样需要继续于自己作品的梦想里,找到一切更能同世界未来接近的距离!
也许有人认为无知会更舒服,敏感会使人更为紧张,模糊和简单应当是种不错的归属。但这样所有的问题都结束了吗?不幸和荒谬仍然在顽强的并置,就像任何灾难均不存在它喜欢的东西那样,如果诗人不善用深思和沉思去面对这些“艰难时事”,苦难甚或黑暗仿佛极有理由就会照旧找上门来。这便是为什么最终一个时代,都将诞生为数甚少的几位哲学家思想家诗人的原因。因为所有表面的沉湎与欢歌,已绝对代表不了诗歌的福音。但形而上学的可能性,往往倒是种确能充分建立在宽容性态度上的诗学进步。它考虑的是种智慧极致发挥的后果,是摆脱了一切习惯措词的富有上帝使命般的整体仁慈的追求。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大不相同的,诗歌一样要有一条自己的最终密径直通真理的天地。且使窘困首先于本质上逃离黑暗,不再总有人生意义的不安。其实类似这种“绝望的表达”,才是真正赋予了更大希望的诗歌。它没有将爱变成凌乱的散文,而是集中将抚摸全都倾注在了诗歌这种至上道德的言词关怀最大的发挥中。这应当算得上是种新的叙述节奏及梦想语法,可能它更为壮阔的效果,要到若干年后让人真正认识到了强大才会体现出来。因为这样的“幻景”,不是现世人们随处可觅的经验感觉,它是来自未来美好的一种适度的全息投影,不过是通过语言跳跃和转换,试着就让当下读者有幸目睹到了一种价值及境界的光明罢了。此外任何一个伟大时代,似乎也均不会愿意对所有形而下的精神满足听之任之。只要诗人的理解没遇到阻力和限制,他就当以厌倦和热烈的语调,注定要为一些处境不堪的精神面貌发声,以求想象世界的晴朗,更当于超越上就此展现出一种阅读的黎明。
那么什么又是真正令人信服的把握呢?
我们如何能够甄别什么仅是一些个别极端的诗歌乐趣,甚至哪些还存在不少愚昧的隐瞒及恶的保留。比如一些“诗歌伪军”今日大行其道,仍还一直在沾沾自喜那些无聊诗句的“乐土”!至于形而上的“绝望表达”,是旨在摧毁谎言景象的理想化,还是在用更坚固的思想对抗那些同样坚定的魔鬼般的狡猾,因此只要一种良知的终曲尚未完全敲响,一切向上的优秀诗歌就当都有使命和义务,用内心好好呵护和对待自己艰辛建立起的幻景秩序,使灵魂就此有最好的展现,精神归宿也得以最恰当的安置。诚然这也更是于任何“绝望”情形下,依然需要存在的一种毫不含混的诗歌走向信条。真正的形而上学力量,不是予人以真空感,它始终当为认识的飞跃与穿越,显然尤其类似英雄式的那种对崇敬之物沉迷的永恒庄严。问题在诗人这里从不会成为政客,所有优秀诗歌的能力,就是最大限度地要对一切困扰事物及未知领域的诱惑与恐惧,加以透彻而漂亮的解决。否则一切与此有关的腐朽和黑暗,那才是人类不光只在诗歌中就已看到的某些命运的“终曲”!
就诗歌更宽阔的前景来说,人类生活而外的艺术想象力,虽然几千年了却依旧未曾丧失殆尽,相反空间到处都还糅合着平凡中的诗意,只是通常我们较难看到这些事物一直有的“译作”。即使有所发觉,一般最多仅能做些平庸的领会,毕竟深刻的产生或是赏析始终都是罕见的。古人所说的“高山流水”便是莫大的证明。同样,这也是俗语与雅语之间根本的区别。诗如果都是那么容易轻易读懂且丝毫不存困难,那所有领域岂不一样均无所谓存在什么突出和杰出?千面风景百屋平列的单调的繁荣,哪还要另外高的比喻再起什么装饰的作用!其实不少人已在那种“绝望表达”的品质与特性中获益了,那是额外赠予平凡心灵深度与深情的激励,它帮助人们辨认了日常而外尚有的崇高,让苦难和贫乏有了拯救的意味,也以一种语调宽慰的抚摸,使世界更有了回望不幸仍需前进的信心。其实这全然就不是一种能让人很快忘掉的“终曲”,所有的爱情有了描述,生命的看法不断在错误中总结;文明可以有所指责,一切倾向也并非都是最终的事实。艺术在“绝望的表达”里能够原形毕露地去做许多改变,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证者,或许惟有他们才愿真正说出自然与现实实际,仍还存在着不少虚幻。包括快乐与机遇,诚实难以出现的回忆等等。世界永远不会是个美化了的信念机器,短暂的肉体有太多的遗憾无法告之后世,因此每每正是一种“绝望的表达”,一如蓬勃田园的“劝慰诗”,总让那些高贵的激情可在“贵族”圈重逢,使诗歌既能感受高尚温情的一面,同样也能就此意识到:真正的艺术未来,本当就属于王位。其实这也并非是种空泛的占踞,它是严历解决和战胜认识的力量,普通平民只需于胜利中万众瞩目便是了。高山仰止一样也是这个道理。
总之轻浮是不会获得更多美学的快感的。有些形而上的工作,根本就不必有劳凡夫俗子一开始便争先恐后地去做。严肃的命题往往都蕴含着更大的“不安之书”,这是种寂寞而无畏的担当,但凡优秀诗歌,无论大小实际也都应属于一种思路的个人史诗。这里向来不包含喜剧,惟有孤寂之旅的频频亮相,思想方可慢慢抵至灵魂的顶峰。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大精力能去关心什么,而又彻底明白什么是一些伟大的梦想呢,真理和希望的傀儡一样会似面具那般多,诗歌在恢复人性的元气后,真能很好的做到美丽的不再难堪吗,我想只要集体自我主义仍有什么私欲或败坏的念头,光荣可能依然还会属于浮华!人类的忠诚向往及其丰富,最终将由谁来采纳,而诗歌自身又能做到怎样智慧的发展,这无疑是个整体世界于持续发展中,对所有野心勃勃是否具有善意而必须警惕的问题。譬如就诗的层面来说,许多抒情价值是否确实蕴含了荣光的成份,难道我们有时就不能挺身而出,去怀疑下太多的虚假热情吗!并不是我们一定要偏袒一些高度作品,而是那些世俗因素太过“繁华”的诗歌,委实不该占踞诗歌这一神圣位置太久。所谓流行的说法“接地气”,其实通常仍不过是那种彻头彻尾摆脱不了庸常事物的诱惑,膜拜俗世辉煌,进而再不想费力获取任何高屋建瓴深邃思想的认识。那种完全不具穿透力的惰性加娱情的写作,更多的应当只属于个人语言的盛宴,根本不必再虚张声势的还想由此去代表或驾驭什么时代。
诗歌远非一种荣誉的运气,它同样是种肩负了高于生活的精神方向的责任。当人们拥有它时,视野必须就此变得更为开阔。且有必要通过感悟,重新来评估一下自己以往及当下的激情,并于境界上努力去朝那些健全智慧的完美靠拢。超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从不会过于流连和迷恋现实。一切创造性的诗歌自有其特殊身份,它们往往都会走出经验影响,独步于形而上的信念大道。作为最具自由典范的诗歌,过往所有意象不妨均以打碎和突破。时间中尚未发现的不少问题元素,实质就是优秀诗歌便能见证一切挖掘而最富满怀新生的歌唱。既然语言从来也没有完好无损的开端,那么今天我们何不就以一种“绝望的表达“,重新去为诗歌终极的命名。它将使世界看到一场新的精神暴风骤雨,或许生命仍会在一些神秘巅峰有所哀痛,但信仰既已降临,相信谁都会在预设的未来中再不动摇。但愿绝望和希望一样,都是诗人们醉心发挥的形式,但这里的“绝望表达”应当更具艺术内涵魅力,它绝不会是种最后的诉说,相反恰恰在以绝非终曲的“终曲”,充分展示开了一种更为宽广成熟的爱情:有着独存于世灵魂的结合,自当更有与心灵宇宙交流的生动。
星辰明月一直至高无上,这便是相对终极真理。诗歌永远不拘泥于规则而需在反常中无限地拓宽边界,这既是一种起步的大小程度与否,也是高明与难度的那种天然的安排。诗歌中所有形而上学绝望的表达,实际就是最能展现良知幻景的多种颇为理性的陈述。
诗中也有辨证法,绝望也许便是最好的希望。
2021.12.21冬至上午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