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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宝石”莫干山及永恒之光

2019-05-20 作者:叶坪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我是提早半天抵达莫干山的,迟一点到来的是游记名家联盟的林献雄秘书长和广西作家郭伟两位小兄,下榻于山中的谧园民宿。
  在一个春暖乍寒的日子,我从温州南登上了向北飞驶的高铁。在暖和舒适的车厢里,读着莫干山的儿子、深圳90后著名诗人赵俊小兄写给莫干山并发表在《花城》杂志上的一组诗中的诗句:“晚秋的
  红柿子树,被穿插在灌木丛
  迷局的棋盘。我们成为缄默的人
  看着它们一次次在风中撕杀
  保存着身体最后的红。让观景者
  决心翻越冬的峭壁。用竹叶作为
  绿色的干粮,在春季再次组装出
  缤纷的山野。”……诗人抒写的是莫干山的晚秋,却给我带来了诗的遐想,一颗心似乎比高铁的速度更快地飞向我一心向往的神秘的莫干山。
  莫干山在浙江省湖州市管辖的德清,德清与我的出生地杭州的江南古镇塘栖是近邻,那里更有我父母的近亲。读过俞樾的诗文和俞平伯评说《红楼梦》以及散文,还有他发表的我国的早期新诗,使我了解到德清俞氏文化历史的渊源;在德清的新市,我曾经多次浏览过小镇风貌,那河道边临街遮雨的长廊,那古朴斑剥的门墙,以及幽雅的庭院和清寂的街衢……与友人以新市羊肉下酒的美味而悠者美哉。还有,对铁佛古寺的巡礼;而对孟郊的“慈母手中线”这一千古绝唱,却一直牵连着我对长眠于九泉之下的老母亲的感恩之心与拉扯不断的连根情结(我的幼名就叫连根),对德清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还从没有到过莫干山。德清,这是个极好的地名。我一直以为,一个地方的地名,很可能就是其文化底蕴,以及先民为世世代代后人所追求的形象符号。我便将“德清”这个地名,用四个字“大德至清”组合成一个词语,开始我德清的莫干山之行。
  我是提早半天抵达莫干山的,迟一点到来的是游记名家联盟的林献雄秘书长和广西作家郭伟两位小兄,下榻于山中的谧园民宿。偷得半日闲。我与献雄、郭伟相约走进青山如黛的绿色深处,走进莫干山镇,旷然自适的风轻轻地扑面而来,在风声与水声之间,人心清,万物更清,天地一片静谧……我三人就近参观民宿和在我国的旅游事业中占全国先河而闻名于世的“洋家乐”“裸心谷”。镇上一家家乡村客栈,一间间的民宿,一个个度假村多姿多彩,诚如作家张纯洁在《生活在莫干山镇的人们》这篇游记散文中所言:“如果说许多小镇近些年成为我国乡村旅游的重头戏,那么,莫干山镇便是戏里的主角。这个主角有自己的戏路,从以前山上避暑胜地和参观民国别墅,到今天山上山下美丽乡村的精彩演绎,迥然不同地区别于其它地方的传统农家乐,以新乡村主义的姿态扛起了中国乡村后现代休闲旅游的一面旗帜。”真是一面旗帜,我折服于这位曾经引领旅游业前行的智者的定位,实在很有眼光。
  我还瞻仰了毛泽东主席曾经下榻避暑的山中别墅,还请献雄小兄为我在门前的指示牌下拍照留影,但对我而言,似乎应有的神秘感却已经荡然无存,只觉得十分亲近。野墅外有一棵偌大的忘了名字的花树,正是繁花盛开的时节,此树围着一块圆心型水泥地又为花花草草安静地簇拥着,使我浮想联翩,想像这也许是个别致的露天舞场,于是,就会猜想着毛泽东主席当年是否曾经在这里翩翩起舞过?……在江泽民主席下榻过的别墅,只要付(常人也付得起的)一定价格的人民币,就可以在此地享乐一天一夜。原本供领袖休息之地,也有了平民化的新举,这实在真是社会的一大进步。“剑池飞瀑涤俗虑,塔山远景足高歌。” 这是陈毅同志上莫干山为剑池题的纪游词,被铭刻在飞虹桥的右侧石柱上。他曾经在剑池边留影,还留下过爽朗的笑声。我问剑池上飞流直下的三叠瀑布,能告诉我莫邪与干将当年在剑池畔铸剑的故事吗?能告诉我陈老总游览莫干山与剑池的趣闻么?剑池并不回答,只有“唰唰唰”的水声依然如故,似乎像似要我去“查查查”的谐音一般,去查历史、查有关文本嘛。嘿,还溅了我一身的清凉与爽快。
  我久久地流连在莫干山大教堂。史载:清光绪十七至二十年(1891—1894)期间。美国浸礼会教士佛利甲在一次偶然的旅游中发现了莫干山清凉世界的独特魅力,至使上海滩上那些闻说的洋人纷纷慕名涌向莫干山圈地筑屋,先后建起了200多幢具有欧、美、日、俄等国建筑风格的别墅,成为与北戴河、鸡公山和庐山齐名的中国四大避暑胜地,世界闻名的“克来阿(消夏湾)”。在我国改革开放之初的1984年9月,全国第一次“中青年经济科学工作者讨论会”,就在这个莫干山独一无二的大教堂里召开。这是一次以民主、直言而冲破以往条条框框束缚的经济科学界的一次成功的盛会,是为党和人民进行改革开放实践出谋划策的大会,是无可替代的经济体制改革重要会议的主会场。这座大教堂在我国改革开放之初,必须大书特书一笔而不容忘记的壮举的历史见证,使它有了比上帝更为灿烂的光环,并且为此有了它崭新的生命。站在大教堂里,我一边浏览着大厅周围似乎已经泛黄的珍贵照片与介绍,当年会场上与会的青年经济科学工作者们为国家和民族命运的精彩发言,以及既激情慷慨又平和理智的商讨……又在我耳边回响着。很遗憾,我只记住了会议代表中有王岐山的名字,他是现国家领导人之一。但我记住了这次会议的组织者,是我国的《经济日报》、《中国青年》和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所以,我要向莫干山大教堂致敬,向这次会议的组织者和与会者们致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在莫干山湿地的下渚湖,游船在湖湾宽阔的水面上游弋着。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有一只大鸟在绿树摇曳、苇草丛生的小岛上扑愣愣地拍翅而翔舞于水面,另一只大鸟亦随后而起,比翼双飞,那是野生的珍禽朱鹮,一夫一妻制的一对夫妻。诚如诗人黄亚洲以散文诗写《下渚湖·朱鹮岛》一文中写到的朱鹮:“这是一颗宝石,这会儿我就看见了它,‘东方宝石’的称谓在它身上熠熠闪光。它嘴的前端、它的脸面、它的细脚,是红宝石的三个棱面。/它的长嘴像精细的镊子一样弯曲,每每能从游客的目光里,钳出一丝怜意。”我爱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们。于是,当我站到朱鹮岛上望着空间极大、饲养着朱鹮们的铁丝网大笼时,面对近在眼前的下渚湖,使我有几许莫名的惆怅。被饲养着的几代朱鹮们供人们欣赏着,但毕竟失去了在天空与湿地里“诗意的栖居”,除了默默祝福朱鹮能回归大自然,我又还能说点什么?写点什么呢?但我为莫干山诸多的“东方宝石”的永恒之光而骄傲。借诗人墨未浓组诗《思想湖》之四〈说话的湖〉权作拙文的结束:“一句话填不满湖的澄明/两句话喂不饱湖的涟漪/三句话变成了水漂飞到岸上/
  四句话还没有说出来
  就被湖水卷走了
  
   2019年5月19日写字毕于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