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域外蛩音》和北塔《解域》域外诗集分享会在京举行
2025 年6月6日下午,诗人刘剑与世界诗人大会副主席兼中国办事处主任北塔,在新启蒙书店共同举办了一场以 “域外诗的魅力” 为主题的诗集分享会。此次活动吸引了北京文学界、翻译界及诗歌爱好者的广泛关注,现场座无虚席,气氛热烈。出席的嘉宾有:曾凡华、 刘剑、北塔、陈泰灸、大卫、北遥、魏建国、罗广才、王博生、唐文立、乌吉斯格朗、杨拓夫、屈金星、杨东彪等人。分享会由世界诗人大会中国办事处副秘书长陈泰灸主持。
刘剑在分享会上提出,诗歌是记录陌生环境中微妙情感的最佳载体。他以自身游历非洲、亚洲、欧洲二十余国的经历为例,指出当人们置身于熟悉环境时,往往因 “熟视无睹” 而失去创作灵感,而陌生场景的刺激能激发诗人更敏锐的感知力。他特别强调,这种观点并非否定本土创作的价值 —— 北塔的诗集《巨蟒抱紧街衢》正是深耕北京二十余年生活的结晶,其厚重的文化底蕴与生活根基,印证了 “熟悉环境同样能孕育伟大诗歌” 的命题。
与此同时,刘剑援引博尔赫斯 “诗歌是神灵的突然降临” 的论断,强调诗歌创作的偶然性与不可替代性。他认为,诗歌如同空气和水,是人类精神世界的必需品,而域外游历则为这种必需品注入了新鲜活力。他的域外诗作不仅在《诗选刊》《诗歌月刊》等权威刊物发表,更被北塔主持的 “中国当代域外诗丛书” 第一辑重点推出,成为跨文化诗歌交流的典范。
在探讨诗歌本质时,刘剑提出 “诗歌无法纯粹” 的独特见解。他指出,诗歌是敬畏与亵渎、禁欲与淫荡等人性矛盾的综合体,其生命力正源于这种内在张力。他以法国诗人保尔・瓦雷里的《年轻的命运女神》为例,说明一首诗的影响力可以超越政治与战争 —— 该诗在 1917 年面世时,甚至被法国评论家认为 “比欧战更重要”,足见诗歌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深刻触动。
北塔在丛书总序中亦呼应这一观点,将域外诗的魅力比作 “外遇”:当诗歌的触角突破文化边界,与异质文明相遇时,往往能催生新的语言与美学形态。他特别提到,这种跨文化碰撞不仅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形式,更能激发诗人对人类共同命运的思考,如他在罗马尼亚创作的《飞蚊症与齐奥塞斯库》,正是通过异域体验对权力与信仰才有了深刻反思。
北塔号召更多中国诗人加入域外诗写作阵营中来,共襄域外诗写作第三次高潮。据他透露:今年第44届世界诗人大会将在拉美举行,中国诗歌代表团将访问墨西哥、古巴,欢迎有意的诗人加入。他还透露,域外诗丛书第二辑已经开始征稿,欢迎有相当丰厚积累的域外诗写作者参加,为中国当代域外诗留下历史档案。
此次分享会的核心议题之一,是域外诗对当代中国诗歌的启示。刘剑认为,域外游历能拓宽诗人的视野,使其在跨文化语境中重新审视母语的可能性。他举例说,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作品通过翻译进入中国后,其 “迷宫式” 叙事与哲学思辨深刻影响了中国当代诗人的创作路径。而北塔则强调,域外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形式创新,更在于其承载的 “人类意识”—— 正如诗人伊甸在挪威松恩峡湾写下的诗句:“幸福和苦难,这一对命运的翅膀 / 扇过松恩峡湾,扇过大海和陆地 / 扇过欧洲和亚洲 / 也扇过你和我的头顶……” 这种跨越地域的普世情怀,正是域外诗最珍贵的精神内核。
活动现场,两位诗人还共同呼吁读者关注 “中国当代域外诗丛书”。该丛书收录了刘剑、北塔等六位诗人的六部域外诗集,旨在为中国读者打开一扇观察世界的窗口。北塔透露,丛书后续将持续推出更多辑次,并计划通过国际诗歌节、线上研讨会等形式,推动中外诗人的深度对话。
值得关注的是,诗歌作为文化外交的桥梁,北塔近年来通过世界诗人大会,组织了数十次跨国诗歌交流活动。从西班牙马拉加的中西诗歌对话到匈牙利的国际诗会,这些活动不仅促进了中国诗歌的海外传播,更让中国诗人在与异域文明的互动中获得新的创作灵感。刘剑对此深有感触:“每一次域外之旅都是一次语言与心灵的冒险,而诗歌正是记录这种冒险的最佳方式。”
此次分享会不仅是一次文学交流,更是一场文化对话的缩影。正如北塔在总结中所说:“当我们的诗歌走向世界,世界也在通过诗歌走进我们。这种双向的凝视,终将让人类文明的星空更加璀璨。”
曾凡华发言
“域外诗”即国际题材诗写作,拓展了这一领域诗歌创作的视野,为当下“域外诗“写作提供了新的模板与范式,值得我们去研究去借鉴……
世界诗人大会中国办事处副秘书长陈泰灸说
尊敬的曾凡华副会长杨东彪副秘书长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诗歌界朋友。受主办方世界诗人大会中国办事处的指派,今天由我来主持刘剑、北塔域外诗集分享会。首先,感谢诗人北遥先生和他的新启蒙书店为这次活动无偿提供场地,同时也对大家从四面八方来到北京参加活动表示感谢。
刘剑和北塔都是我的诗友,北塔是世界诗人大会的副主席,多年来,他带着我们走访了很多国家,也写了很多域外诗。前几年,北塔和刘剑共同主编了《异方的种子——中国当代域外诗选》,现在北塔又主编第一辑域外诗丛,六位著名诗人得以系统化展示身在他乡的所知所想。今天,我读到刘剑、北塔的诗集,就像又走了一遍我们共同的诗意旅程。他们所展示的,有的让我会心一笑,有的让我幡然醒悟 ,更有的让我吃惊。北塔以他那颇带悲悯的思绪 ,哲学的提炼,为我们展现很多诗歌以外的思考。而刘剑的诗,也从强辨识度的独一风格,转变成一诗一品,一地一格的螺旋性递进风格。不但风格多样化了,更在体载上走出了自我,迈上了更高的台阶。今天,我们就从每个人对刘剑、北塔的为人诗品诗风来进行研讨分享,对域外诗的现状和发展方向予以探讨 ,请各位老师发表高见。
刘剑在新启蒙书店刘剑,北塔域外诗集分享会的发言
诗歌最适合身处陌生环境的中心,好像没有什么能比它更可靠,更敏锐地记录这样的场景。当我们深处一个比较熟悉的环境的时候,好像正应验了一个成语“熟视无睹”。
当然了,我这里并不是说;深处熟悉的环境就写不出来诗歌。(比如北塔的一本诗集《巨蟒抱紧街衢》就是他本人在北京工作、生活二十多年的阅历和经验的一次诗歌总结。
这需要深厚的文化内涵,生活根基。但就诗歌这种文体而言,我总坚信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那句名言;“诗歌是神灵的突然降临”。
对我们这些诗人朋友来说;诗歌不可避免、不可取代,像空气和水一样一样不可缺少。这些年来,我去过非洲,亚洲,欧洲等二十多个国家。有跟着世界诗人大会的副主席兼中国办事处秘书长北塔一起去的,也有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去的。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有诗歌产生。这些诗歌并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传播,除了在一些网络平台上被发布外,也被《诗选刊》,《诗歌月刊》这样较有影响力的纸质刊物大量地发表。很荣幸这次又被北塔主持运作的中国当代域外诗丛书第一辑隆重推出。
诗歌无法纯粹,也不可能纯粹。因它是相互矛盾的事物结合的产物:敬畏与亵渎,禁欲与淫荡,一切人性具备的基础以及品性它都具备。
它永远与人类并存,并行。人们有生育的冲动,有对一切美好食品的冲动,有创业的冲动,就有写诗的冲动。世界对一首诗歌的期待,就像是对某一项伟大的发明一样。
举一个例子;法国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保尔·瓦雷里的长诗《年轻的命运女神》(创作于1917年)。一经面世,便惊艳整个法国知识界。一位法国评论家这样评价这首诗;“我国近来产生了一桩比欧战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保尔·瓦雷里的《年轻的命运女神》。”一首诗竟比一场战争更重要,更受关注,可见其受推崇的程度。扯远了。
正像北塔在这套丛书的总序里所说的;域外诗的魅力如同外遇,诗歌的触角一旦向外伸出,就会让诗心摇荡、想入非非,就会有与异样的事物艳遇的可能,从而源源不断产生新的语言的宁馨儿。
今天的我们两个人的诗集已呈现给各位,另外,这一套丛书的诗歌(我们六个人的)也希望大家有时间可以浏览一下,可以让人们打开一扇域外的门窗,瞥见一个更为广阔的天空,你也许会感受到:整个世界给我们带来的创作灵感和热情,以及一种自我超越的追求和希望。
中国人民大学博士 魏建国
北塔的诗《解域》
其一,揭示作品意义的共性,由不同情境所产生的共情
蒙古女人,刚强的个性,独立的人格,静静的、无声的诀别,伟大都在无言中,而雪与水的比喻,自然流畅,融入自然。这让我想到了去世两年的妈妈。作品的白描手法,只勾勒行为本身,让人理解其背后的涵义,让人产生强烈的共情。
蒙古女人,从女人到了母亲,是女人之所以伟大的根源,奏起了一曲爱与付出,造就与别离的交响乐。霎时,作品呈现出了意义的一般性
其二,诗人将哲理融入作品,使作品的意义由具体上升到普遍。如《拜苦路》第十二站云:“只有当灵魂舍弃了肉体这个十字架,/才能升上去,在上帝身边找到座位。
灵与肉是两分的,平时,人人都在蝇营狗苟,追逐物质,尤其对有慧根的人,总有那种时刻,可以忘我一次,例如,突然发现:自己逛商场,买的东西都是给父母和孩子的,没给自己买什么,自己还很满足,突然有一天,自己真心救父母,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突然有一天,觉悟到:人生居然有一种认识维度,超出了物质层面,过日子的意义还包括:能让我体味到“舍”的满足感。人生的意义的完整性是由“舍”和“得”构成的。光是追逐“得”,到最后会一片空虚,而追逐“舍”是舍弃了自己肉体的十字架,认知才能得以升华,大成者,都是“舍”上修,母爱就是给后代打了一个样子。
第十三站:我奋力伸出双手,触摸到的只是十字架,仿佛那是另一个你,替你站在这里!
其实,搭建都是向死而生,真正能带给自己人生意义的,是作品,当后人触摸着作品时,就是触摸到了另一个你,作品替你站在这里,任凭时光荏苒,任凭物是人非,作品是作者的精神与上帝沟通的桥梁,拿着自己的心血昭告上苍,以铭心志。
刘剑的诗《域外蛩音》
不时有新奇的诗行,《在贝加尔湖畔》(一):红彤彤的野苹果像晚星一样闪烁,《在贝加尔湖畔》(二):我捧起一掬贝加尔湖水,像是在黑暗中提起一盏灯笼。这些属于喻体的意象搭配,勾勒情境的笔法有特色。
其一,共情于感情的经验:
《春夜—写给俄罗斯当代诗人叶夫图申科》的最后一句:“我不善于道别,对于我爱过的人”,这引起了我的同感:对于动过心的人,无论何时,离别都难免失态。而这样的失态是一种昭示:曾经刻在心底的感情,离别就是划上了伤口,这就是失态的根源。真实的情感经验往往简单地表达出来,莫名地感人。
其二,共情于人生的使命感:
《特蕾莎嬷嬷—在加尔各答特蕾莎修女的仁爱之家》的最后一句是对某种人生意义的召唤:“不管怎样,把你最好是东西给这个世界”。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作为个体,势单力薄,其脆弱性不言而喻。然而,认清自己最有价值的东西,最有价值的构建,是有识之士需要思考并找到的。这首诗的最后这句,是一种对个人灵魂的使命召唤,青春的脚步似春水流,莫叹息,莫停留,要思考,要奋斗。
这说明了一个诗歌经典化的规律:好的诗人一定要能写出警句。而名句是神谕的突然降临,降临擦出了诗人灵感的火花。
刘剑老师的诗在相同地方写的作品,读来,有互相参照的意趣。其诗的既视感,对读者有带入感,别有特色。
最后,引用刘剑老师诗中引用的佩索阿的诗句“我不知道明天将带来什么?”这是个所有人都想过的问题,那么,我想说:一个人是否能够决定命题带给他什么呢?那就是自己目标明确的不懈努力,会让自己的未来不是梦。当一个人的努力到达了一定程度,就会通神,而诗就是一种颂咏,歌唱人的精神,歌唱神的保佑,天人合一,就在我们奋斗的路上!
诗人、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诗歌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天津诗人》读本总编辑、京津冀诗歌联盟副主席:罗广才
这趟语言远征,更是语言深层结构的越境——简评诗人刘剑的诗集《域外蛩音》
“刘剑《域外蛩音》和北塔《解域》域外诗集分享会”展示的不仅仅是两位诗人的近期创作的成果,同时也是当代汉语新诗界的一个重要成果。“中国当代域外诗丛书第一辑”域外书写的五部作品中,还有阿诺阿布的《小普罗米修斯》、王桂林的《移动的门槛》、赵剑华的《随风辽阔》和之道的《咖啡园》。这五位诗人的五部诗集无疑是中国诗歌语言在异质文化疆域中一次险峻而深远的跋涉。
这五位诗人中,刘剑是《天津诗人》读本长期以来重点关注的一位诗人,他的《域外蛩音》诗集中的八首诗以《自我即是落日(组诗)》为题,在《天津诗人》2025夏之卷的“开卷”栏目隆重推出。刘剑《域外蛩音》的域外书写,异域意象如“囚禁异教徒的古洞穴”、“弗朗明戈热辣的气氛”、“歌剧院沧桑的廊柱”、“雅典娜的嗓音”,以汉语这方水土去涵养全然陌生的文化根脉,其挑战在于:汉语如何在保持自身诗性肌理的同时,驯化并重构地中海的秩序、西班牙的灼热、维也纳的音符与爱琴海的落日?这不仅是意象的移植,更是语言深层结构的越境。
中国诗人书写国外题材,在语言层面面临双重挑战:一是异域文化符号的精准转译,如《锡拉库萨岛的秩序》中“海神”“拜占庭”等意象需在中文语境中重构神性与历史感,避免因文化隔阂导致的语义断裂;二是跨语言节奏的适配,如《塞维利亚》里弗朗明戈的热辣韵律、拉丁语的锋利质感,需以汉语声调模拟异域节拍,考验诗人对语言音乐性的创造性转化。《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将“蜥蜴”“廊柱”等东方意象嵌入西方音乐圣殿,以陌生化修辞打破文化认知定式;其次是文化对话的建立,《自我即是落日》化用雪莱名言重构雅典娜形象,在中西“立法者”的互文里,汉语成为跨文明对话的诗性媒介;最后是主体性的重塑,诗人以东方视角凝视“地中海的掠夺”“大西洋的荒蛮”,使汉语不仅是反映工具,更成为批判与重构世界图景的思想载体,在跨文化书写中确立了中国诗人的精神在场。
诗人刘剑以汉语借异域的淬火,锻造出前所未有的表现力——它既非西方回声的复写,亦非东方情调的固守,而是以汉语的肺腑吞吐异域风云,在“自我即是落日”的澄明里,映照出语言跨洋对话的深度。如“沉默已久的珊瑚”,在锡拉库萨岛的映衬下清晰自身轮廓。这趟语言远征,使汉语得以在陌生星图下辨认自身未被照亮的维度,最终将异域之音化为内在的“蛩音”,在“人类未被确认的立法”版图上,刻下汉语诗歌崭新的坐标。
2025年6月6日于北京新启蒙书店
大卫:
走万里路,读万卷书,写万首诗,今天参加这个分享会,我感觉北塔先生主持的这个域外诗歌丛书,从数量上,突破万首,极有可能,假设一个人诗集一百首,一百本足矣。今天是北塔与刘剑诗集分享,都是老朋友,北塔为中国诗歌传播这些年做了很多努力,我从未出过国,北塔兄以诗人身份访问过50国了,我与他一平均,我也去过25国了。我是强烈支持诗人走出去看一看的,外面的世界,对于诗人来说,是一个新的“亮点”,熟悉的地方没风景,所以诗人得到不熟悉的地方去。
域外虽然是一个地理概念,但诗人在赋之予诗意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文化概念。从自然到人文,我对刘剑兄的诗歌比较熟悉,手头正在编他的第十本诗集,这本诗集里也收录了一些写于域外的诗歌,有鲜明的“白兰地”与“咖喱粉”的味道,刘剑兄生于涡阳,那儿出美酒,他在1980年代,就在知名的《诗歌报》上发作品并获奖,这些年,他从商场抽身,又回到诗歌的主战场。今天看他这本《域外蛩音》,我注意到,对国外景点,他不是“打卡式”写作,而是进行艺术的探索,比如这首只有很短的三行诗:“雪过即晴,我剩下了长空的辽远/剩下了大地的苍茫与空廓/只有飘荡的白云是公共的”。我觉得已不能用域外与域内来证明了,只能用艺术来衡量。通过这首小诗,再次验证,写什么不重要,怎么写才重要。
刚才说了,我手头正在编刘剑兄的第十本诗集,有一首小诗对我印象深刻,我现场都能背下来:“我匍匐如蝼蚁,/但也能写出大象的诗句”。我相信刘剑兄这句诗,既是他自己的雄心,也是他作为域外诗歌采风团核心成员的自信。在此,祝福域外诗丛分享会召开,期待更多这种诗歌交流活动。
古今中外的“诗奔结婚”——在刘剑北塔域外诗集分享会的发言
屈金星
我认为,北塔的诗集《解域》和刘剑的诗集《域外蛩音》体现了古今中外的“诗奔结婚”。
所谓“古今中外”是指古今中外的诗学资源。所谓“诗奔结婚”是指二人携着诗意诗奔域外,在域外和诗意结婚,并孕育出诗意,生产出“诗集”。
二人的“诗奔结婚”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古典与现代的“诗奔结婚”
刘剑诗中写道:“亚穆纳河的清波载不动泰姬陵的沉重”。此诗显然是化用中国宋代李清照的:“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中国和印度、双溪和亚穆纳河、清波和蚱蜢舟......等融合了古典和现代。
北塔《谒米沃什故居未遂》题记中写道:“因故居尚未开放,吾等未能入内,摄影过后,磨蹭良久,怅然而返。”古典和现代诗意融为一炉。
二、东方与西方的“诗奔结婚”
刘剑诗中写道:“那些长久以来被我理解为大海与波浪的草木/海鸥与彩虹的草木”“我只能与你擦肩而过的草本/正像海鸥之与波浪波浪流逝,海鸥飞走”。虽然诗句写的是印度的泰戈尔故居,但是毫无疑问以英文写作的泰戈尔身上有西方诗歌的影子,同样有东方的影子。刘剑将东方西方融合在一起。
北塔诗中写道:“我只能去徘徊,踌躇,踯躅一直到我的脚步被古老的城墙脚拦住/明知你不在我却还要来”。北塔用中国的情绪写的却是拜谒西方米沃什故居的感受,东方西方完美嫁接。
三、自我与他人的“诗奔结婚”
在诗中,刘剑与柏拉图、泰戈尔......等北塔则与拜伦、米沃什......等一起“诗奔结婚”。总之,两人此举促进了古今中外诗歌文化交流,功莫大焉。(中国诗歌春晚总策划、总导演、诗人、辞赋家、屈金星)
唐文立发言:
研讨会的主题直接而且明确——“域外诗研讨会”,刘剑在《域外跫音》的跋中引用维特根斯坦的话说:“语言的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人们常说,诗歌是通神的。我们知道,语言就是这通神的工具。高端玩家都非常注重工具的使用,为了展示高级玩法,总会对工具做出限制。刘剑和北塔的“域外诗”也是类似的玩法,对写域外诗做出严格限制,第一必须去过国外某地,第二诗歌要写国外某地。禅宗有一话,“心闪一念,震动十方神煞”。诗产生于一个念头的撞击,比如刘剑的《访德里贾玛清真寺而不入》,本来印度的神煞与中国的孔子、孟子、二程和朱熹没有联系,因为诗人的到来,产生了交际。北塔的组诗《拜苦路》也是如此,因为诗人的到来,东方的上帝与西方的“耶和华”有了碰撞。“域”即是限制,“域外”之意即是超越界限。刘剑的《致梭罗》带有摆脱桎梏回归自然的探索和追求,而《锡拉库萨岛的秩序》则是对宗教桎梏的不屑和冲撞。北塔的《托钵僧》用宗教意象展示了内心的慈悲和对众生的关怀,而《远眺昂山素季之宅院》则是表达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憧憬和期盼。
读北塔刘剑域外诗之管见
文/杨拓夫
今天在北京新启蒙书店参加了北塔,刘剑两位诗人域外诗研讨会,欣赏到他们域外旅行创作的各自完整诗作。两位诗人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切入点,不同的表现手法创作出了一首首鲜活可品、各具特色的诗歌作品,值得我慢慢揣摩、咀嚼。
北塔是域外诗的践行者,也是组织者。他出访过数十个国家,组织过多次诗人国际交流,每到一个地方,都没忘记作为诗人的神圣使命,洞察、思考并创作出一件件脍炙人口作品。既能把握《致耶苏》这样深沉厚重的诗,让人眼睛一亮;也能创作出《蒙古女人》这样把平凡而伟大的蒙古女性表现得栩栩如生的作品。
这里不禁要把玩一下《蒙古女人》这首诗作。
《蒙古女人》一诗中意象如散落草原的文化符号,拼贴出蒙古女人的精神版图。“肩膀上的月亮” 是蒙古草原独有的精神图腾,将月亮与女人并置,让自然神性融入女性生命,“另一张脸” 打破人与自然的界限,暗示蒙古女人承载着草原的精神密码,“闪射光芒却不太亮”,营造出蒙古文化特有的含蓄与神秘,似草原夜晚若隐若现的启示 。“欲雪的天空”“地下的山泉” 状写眼睛,前者勾勒出草原苍穹下蒙古女人的忧郁辽远,是民族性格与草原环境交融的情绪投影;后者以山泉的隐忍蓄势,暗喻蒙古女人情感的深沉厚重,藏着对爱人、对民族的炽热,却以草原式的内敛来包裹 。“喂养过成吉思汗的乳房” 是历史与生命的锚点,“喑哑的南瓜” 带着岁月与哺育的沧桑,将个体身体经验与民族集体记忆(成吉思汗代表的英雄历史、草原繁衍史 )扭结,“悬挂在秋天” 让生命的成熟、凋零与延续同台,在视觉冲击里,完成对蒙古女人承载民族命脉、文化传承的礼赞与叹惋 。“山脉”“山峰” 的喻体,将蒙古女人嵌入草原地理空间,女人如山脉是民族生存的根基,承载着草原的苦难与坚韧;孩子如山峰是生命延续的具象,完成民族文化代际传递的象征,让蒙古女人的存在,成为草原文化空间的核心坐标 。
诗歌中的蒙古女人,是草原生命链的核心枢纽。从情感维度看,“眼睛 …… 随时准备为心仪的男人倾泻而出”,撕开草原女性 “忧郁”“含蓄” 的表象,袒露其情感的本真炽热,这是草原儿女直面生命、直面爱欲的本真,打破文化想象中草原女性的刻板印象,展现其情感的立体性 —— 既有草原赋予的辽阔隐忍,又有人类共通的情感喷薄 。从生命历程看,年老时 “独自骑马绕山,化雪成水”,是生命归途的诗意书写。蒙古女人主动奔赴自然、融入自然,将个体生命消解于草原山水,呼应蒙古文化中 “人与自然共生共灭” 的哲学,完成从 “生命承载者”(哺育后代、传承文化 )到 “生命超越者”(与自然合一,超越个体生死 )的蜕变,让蒙古女人的形象,超越性别、年龄,成为草原生命哲学的人格化体现 。
在艺术表达上,诗歌以 “草原式” 修辞重构语言逻辑。比喻摒弃华丽堆砌,用 “南瓜”“山脉” 等草原日常物象,将蒙古女人的身体、精神,与草原生活深度融合,让读者借熟悉的草原符号,解码民族文化基因 。意象的跳跃与并置,如 “月亮 - 眼睛 - 乳房 - 山脉 - 化雪”,看似无序实则暗合草原文化的 “自然生长性”,像草原上的迁徙路线,随生命体验自然延展,在破碎与连贯间,营造出草原的雄浑与神秘,让诗歌成为蒙古文化的 “活态文本” 。语言的质朴粗粝,贴合草原文化的雄浑气质,“低垂着 …… 随时可能把架子压垮”,用直白词汇构建强烈视觉冲击,将蒙古女人的生命重量、文化承载,以不加修饰的力量抛出,让民族文化的厚重,通过诗性语言直抵人心,实现民族文化从 “口头传承” 到 “艺术传承” 的跨越,使《蒙古女人》不仅是一首诗,更是草原文化的艺术基因库,储存着蒙古民族的精神密码与生命哲学 。
刘剑送我近十部诗集,他的域外诗这么快又出版了,让人感到惊奇又在意料之中、新诗集又让人耳目一新。这首先得具备出版的综合实力,也得有旺盛的创作力和生活感悟力。生活中他是一位好兄弟,于诗坛又是一位多产的优秀诗写者。不管诗的走向是什么,别人怎么写,他总是遵循着自已轨迹在前行,他的创作总是在自己的风格上探索创新,人有个性,诗亦是。刘剑在诗人的国际交流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他的积极参与,他的创作实践,一首首有血有肉的诗作验证了诗人视野的重要性,诗人也需跨出国门,那样诗人们会有在国内不一样的收成。创作上的天马行空又不是独往独来,一群诗人去掉了思想的羁绊当然会成就真正的歌者。
下面是拜读刘剑域外诗的小心德。《洛尔迦院子中的石榴树》这首诗是对西班牙诗人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的纪念与追思,从多维度展现其精神与影响:
以“石榴树”为核心象征,石榴鲜艳、饱满,代表洛尔迦的诗歌与精神,虽他遭迫害(“吃不到鲜红的石榴” ),但精神永存;“偏房墙壁旁的石榴树”“葱绿牧场”“溪流” 等营造静谧又略带哀伤氛围,烘托对诗人的缅怀。
称洛尔迦是 “直到三十八岁都没有长大的孩子”,突出其纯真、对世界的赤子之心,与 “专制山谷” 形成冲突,凸显其遇害的悲剧性,也体现他对美好、自由的坚守。
又借钢琴老师梅萨的话 “没够到云彩,但不意味云彩不存在” ,延伸出对洛尔迦诗歌价值的肯定,即便他因专制离世(“云彩永远消失” ),但在反抗专制的土壤里,会生长出更多传承其精神的 “石榴树”,表达对专制的批判,对洛尔迦精神传承的信念,以及整个国家因他的死而产生的愧疚与反思,强调其一个诗人被枪杀对西班牙社会的深刻影响 。
《致梭罗》是一首向美国作家、哲学家梭罗致敬的诗歌,借“残雪覆盖着枯草”勾勒出清冷、宁静的自然环境,为远离城市喧嚣做铺垫;“飞鸟”“小舟”“湖心”等意象,营造出自由、空灵的氛围,呼应梭罗对自然纯粹的追求;“暮云”“树枝”“蘑菇”“密林”“树根”“蚂蚁”,从不同层面展现自然生态,以蚂蚁巢穴类比梭罗小木屋,具象化其生活场景。字里行间满是对梭罗的推崇与追思。“寻找一张清静的单人床和一畦菜地”,传递出对梭罗简约、亲近自然生活方式的向往;描绘自然意象时,带着对梭罗所热爱自然世界的共情,借蚂蚁进进出出,暗赞梭罗如蚂蚁般在自然中耕耘思想、收获哲思,情感真挚且深沉。
核心是致敬梭罗,彰显其精神的独特与深远。“而梭罗只有一个 / 如浓密茂盛的树冠 / 长满新英格兰的天空”,将梭罗比作繁茂树冠,突出其在新英格兰 (也可理解为自然文学、思想领域) 的独特地位,他对简朴生活、自然哲思的践行,如树冠覆盖天空般影响深远,启发读者追寻自然、回归本真,思考现代社会与自然、简朴的关系。
王博生:刘剑与北塔域外诗歌是探索中西诗歌文化碰撞的体现
刘剑的诗《域外蛩音》作为其域外创作的代表性作品,深刻践行了他在北遥新启蒙书店分享会中提出的 “诗歌是陌生环境中的敏锐记录” 理念。诗人刘剑游走了多个国家很多地方,海外的游走为诗人带来了更多的灵感。《域外蛩音》以 “蛩音” 为核心意象,将诗人在异域行走的脚步声转化为文化碰撞的隐喻。这种 “声音” 既是物理空间的移动轨迹,也是精神层面的跨文化漫游。刘剑在分享会中强调 “陌生环境能激发创作灵感”,诗中可能通过地理空间的转换(如非洲草原、欧洲教堂、亚洲市集)与时间维度的并置(如古罗马遗迹与现代都市),构建出 “解域化” 的诗性空间。
在时间层面,刘剑可能通过历史符号的挪用实现时间解域。如将古希腊神话中的 “俄耳甫斯” 与敦煌壁画中的 “飞天” 并置,使不同文明的时间线在诗中交织,形成跨越千年的对话。这种时间诗学的运用,使《域外蛩音》超越了传统游记的线性叙事,成为文明互鉴的载体。
刘剑在分享会中提出 “诗歌是矛盾事物的结合体”,这一理念在《域外蛩音》中或体现为语言层面的张力。诗人将欧洲建筑美学与中国古典意象嫁接,通过 “刺破”“漏下” 等动词,暗示不同文明间的渗透与对抗。这种矛盾修辞不仅呼应了北塔 “外遇” 理论中 “与异样事物艳遇” 的诗学主张,更通过语言的裂变催生新的美学可能。
跨文化转译在诗中亦可能成为核心策略。揭示不同文化在碰撞中的共生关系。
《域外蛩音》的深层价值在于其对文化身份的反思。通过这种认知解域,刘剑完成了对自我身份的重构。诗中 “影子在多瑙河的支流里生长” 一句,可能象征文化身份在跨文化对话中的动态生成。这种流动性与北塔在丛书总序中强调的 “人类意识” 相呼应,使《域外蛩音》成为全球化时代文化身份思考的诗性范本。
《域外蛩音》的终极指向是对文明互鉴的探索。这种交融并非简单的融合,而是通过 “相遇” 这一动态过程,揭示文明互鉴的本质: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征服,而是在碰撞中激发新的创造力。当诗歌突破地域与文化的藩篱,终将在更广阔的精神疆域中绽放新的光芒。这种光芒不仅属于刘剑个人,更属于全球化时代中所有在文化碰撞中寻求超越的诗性灵魂。
北塔的诗《解域》作为其域外诗创作的典型代表,深刻践行了他在 “中国当代域外诗丛书” 总序中提出的 “外遇” 理论 —— 即诗歌通过跨文化碰撞催生新语言与灵感的理念。这首诗以地理空间的跨越为起点,却不止于异域景观的描摹,而是通过多重意象的交织与哲学思辨的深化,完成了对文化边界的解构与重构。
走过50多个国家的北塔,用世界的空间与时间的长度来解域:从地理跨越到精神漫游。北塔通过空间解域实现了三重突破:其一,打破物理边界,将欧洲宫殿与亚洲视网膜并置;其二,消解历史叙事,使齐奥塞斯库的极权象征与日常生活的细微感知交织;其三,重构文化认知,这种空间诗学的运用,使《解域》超越了传统域外诗的游记性质,成为文化反思的载体。
在语言层面,《解域》延续了北塔 “诗歌无法纯粹” 的论断,通过矛盾修辞与跨文化转译实现语言的解域。诗中更通过跨文化转译创造陌生化效果。《解域》的深层价值在于其认知层面的解域。通过这种认知解域,北塔完成了对自我身份的重构。
《解域》的终极价值在于其对文明互鉴的诗性探索。是中文诗歌与世界诗歌的交流与借鉴。文化与文明,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征服,而是在碰撞中激发新的创造力。北塔通过世界诗人大会让世界诗人了解中国诗歌,让中国诗人了解世界诗歌,为促进诗歌交流做出了重大贡献。
北塔在诗中构建了一个 “解域 — 再建域” 的循环:通过地理、语言、认知的解域打破固有秩序,再通过诗意的重构生成新的文化认知。
《解域》不仅是北塔域外诗创作的高峰,更是当代汉语诗歌参与全球文化对话的典范。它通过空间、语言、认知的三重解域,在跨文化语境中开辟了一条独特的诗性路径,为我们理解全球化时代的文化流动与身份认同提供了深刻的启示。正如北塔在分享会中所言:“域外诗的魅力如同外遇”,而《解域》正是这种外遇催生的宁馨儿,它让我们看到,当诗歌突破地域与文化的藩篱,终将在更广阔的精神疆域中绽放新的光芒。
(人人文学网、人人门户网总编辑、中国书画春晚总策划 北京生态摄影协会执行会长 太平洋电影节组委会主席 王博生)
摄影:王博生 陈泰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