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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诗歌大展:何拦伟

2017-11-09 15:32:04 作者:何拦伟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何拦伟,男,太原科技大学天涯文学社社长.1996年出生,山西省原平市东茹庄村人。高中毕业于山西省立范亭中学,现就读于太原科技大学。诗作见于《忻州日报》、《羊城晚报》,《天涯诗刊》、《中华风》《天津诗人》、《心灵文苑》、《梨花》、《诗歌周刊》、《椰城》、《荒原诗刊》等杂志报刊。曾获红门书院杯全国爱情诗歌大赛优秀奖,南边文艺杯全国青年自由写作大赛优秀奖,全国高校文学国庆征文优秀奖,首届南风杯原创诗歌大赛三等奖,“王亚平杯”海内外诗歌征文大赛优秀奖。现为红门书院写作营成

何拦伟.JPG

 

诗评:

 

 

我害怕

 

这首诗歌总体来说,可能能引起许多诗人的共鸣。如今社会,写诗仿佛阳春白雪,毫不接地气,更有甚者,是不被理解的。所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似乎千百年来,诗人总是孤独的,自己一人维护着内心的净土,坚守着自己的理念。

内容:全诗紧紧围绕我害怕来写,开篇直接点出害怕的内容,又将所害怕的只言片语直接升级到无数的黑洞。内容上层层递进,再用卧轨自杀的海子为例,更进一步地呼喊出诗人的孤独寂寞,焦虑害怕。最后一段直言黑色的尘世,诗人竟然连洁白的月,这样美好光明的意象都害怕自己被抛弃,可见内心担忧之至。但是衔接上有点小问题,启下有余,承上不足,如海子实例的引用就显得有些急促,与前文的内容不甚相合,或者说转的太深了些,一下子从自身的体会跳跃到海子的死亡,显得有些陡然。

语言:本诗语言简单有力,寥寥几笔,看似简单,却让人感到其忧伤与孤独。诗人尤其擅长使用修饰词,一个词语,几句评价,藏在心底的灯光,黑色的尘世等等,都让人们从细微处感受到诗人想要表达的种种感情,可见其在炼字上颇有造诣,值得肯定。        

                                     ——彭西宁

青年诗人何拦伟的诗作从人的内心世界细微展示,把人性,大爱描绘的十分生动、感人,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文学艺术内涵的积淀与延伸,一位九O后青年诗人有如此成就可喜可贺,前面的路还长,要攀援的山峰还多,努力吧!

                                     金愉民

几乎每一首新诗,每一个新时间段都能看到拦伟同学更加广阔深入的观察体验,从青年的追求梦想,家庭苦难甜蜜,从民生熬煎挣扎,从世事苍渺不屈不挠到历史厚重沉淀反思都能看到作者的探索。总是期待新作。沉吟再三,反观自己。

                                     ——张晓颖

在社长拦伟的笔下,不论什么素材都可以洋洋洒洒抒写成诗歌。看似家常琐事,平淡无奇,可是经他文学的勾勒,艺术的点缀,酝酿成意味深长的文本,读者的参与成就了不朽的诗歌作品。于是,我对诗歌又有了全新的理解与解读。诗歌其实并非遥不可及,只要用心用情去经营,便会成就一个伟大的自我。拦伟便是文学路上的标兵!

 

                                     ——薛岩峰

 

 

 

 

沉默呵,沉默呵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多少年前,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时
写下这句名言
作为一名把良心举过头顶的诗人
我无法怂恿自己,因为自身的恐惧
便去指鹿为马
我不愿看到,一个男人
为了拉紧金钱之手
把自己的母亲拒之门外
那些家徒四壁的孤寡老人
向着衣着鲜亮的胜利者们
低下命运的额头
只作一块石头该多好啊
看见的、看不见的,现实
都生于贪婪,止于流水
在这冰冷的阳光下
我无法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
没有听觉、视觉,甚至灵魂
沉默呵,沉默呵
你要像块石头一样保持沉默
多少人都曾这样告诫过我

 

云向西去,我向北望

 

站在他乡,朝故乡望去
朦胧的雾里看不清夕阳

云向西去,我向北望
迷人的夜晚,我的目光与北极星毫无关系

最痛恨的是那座高楼顶端悬着的大灯
照着,照着
我的家乡却愈来愈暗

在黑暗中,我看见高山
在远方,连绵不绝

我看见丘陵,连起来
多么像母亲的乳房

生出煤炭,生出河流
生出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石榴

而我,只是其中
被泪水洗得最亮的一颗

 

 

归于桑梓

 

今天我不是为埋骨而来

更无关于功名利禄

多少年前的白马

如今已在飞尘里披上绿纱

没有头戴红花

锣鼓喧天的阵仗还是一样响起

暂且就将这阳光当作

是迎我的灯光吧

我知道离家再近点的地方

还会有一道比阳光更为强烈的目光

那个满头白霜的女人啊,无论在哪

脚踩的永远是我的故乡

 

 

 

我害怕

 


我害怕,因为别人的
一个词语,或者几句评价
轻易便将我藏在心底的灯光
吹灭

歌声从别人的喉咙里发出
在夜里,在我的耳朵里
变作嘈杂
海角的深处,天涯
被星星砸开,一个、两个
无数的黑洞

一朵死去的花儿
看见了罪犯
一个年轻的诗人把血液泼洒在铁轨上
没有证人

我害怕,洁白的月会嫌弃我
在这黑色的尘世里
一个诗人
竟变得如此忧伤

 

 

一个女人在种地

无论春天还会不会再来
她弯下腰去,依旧
坚持在院子里种花种菜

这些年,她只栽过一种花一种菜
(她种的花是丈夫生前最爱看的
她种的菜是儿子生前最爱吃的
就像年轻时她也只嫁过一个男人
只生过一个儿子

偶尔她也走上街头
挑一些钟意的种子
话不多,但腿脚硬朗

“亲人已去,我还活着
要多做些事情才对得起
我的长命

这个年近八十的白发女人
常常把泪水和希望同时浇在地里
而后,毫不焦灼地等待着

她只是希望,如果能捱到
秋天
自己种的地里还能再一次
花菜丰收

 

我什么都没有做

在一棵浴春复活的柳树下,一个人
坐着,想着,记忆着……
当褐色的枝头冒出新绿
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远山像父亲的背
一样高大,一样挺拔
小草长势正欢
我什么都没有做,世间万物
离开我,自顾自得活着
几处平房,屋顶的炊烟
小心翼翼地,正把仙境包裹起
带到人间

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年,除了认真
走路,喝茶
写诗,说话
白雪消融的时候
我还认真地,爱过
一个人

 

 

这一场安逸又是一座海市蜃楼

 

当一场大雾占领这个早晨

我猜想,那行清明祭奠遗留的泪水

干涸于昨天午夜

 

雨停了,一些疼痛便紧跟着来临

风湿、感冒,发烧早已见怪不怪

低下头,默默地又一次把麻药注入生活的静脉

 

云朵不哭了,天继续阴着

太阳离我们依旧遥远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一场安逸又是一座海市蜃楼

 

令我担心的是出门在外的旅人们

步履匆匆,那条熟悉的小道早已泥泞不堪

院里的菜地又该重翻一遍了

 

想到落了一身病根的母亲,如今

独自在家……

 

 

她只是一个女人

 

怀我的时候,包括生我

喂我母乳的时候

她只是一个女人,默默地

为这人间带来一条鲜活的生命

当我坐在地头躲着太阳

向装水的杯子卑躬屈膝

那个在地里挥舞着镰刀为我的学费

流汗、皱眉的身影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人

 

 

如今,我的母亲也站在那里

 

清明,想起父亲

从思念一直想到报仇

借着酒劲,在千里之外

我弯下身子,如同把背弯成镰刀一样的父亲

而我弯成一张弓

箭头似的眼泪直指仇人心脏——

那块养大了我却累垮了父亲的

黄色土地

如今,我的母亲也站在那里

 

 

从一盏路灯里看到来世今生

 

世界发光时,我便保持沉默

在这急匆匆的人世间

我只看到一张白纸写满城市占领村落

善或者恶

 

我也深知单凭一盏灯

无法将黑夜全部带走

比如在我脚下中毒身亡的小狗

一个小偷,趁着夜色逼我将廉价的太阳能电池

全盘交出

 

也许,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打开自己

供我照亮的,除去青春

也只剩那些月光还未完全涉及的事物

 

 

 

 

不要问我,诗人都去哪里了

 

 

不要问我,诗人都去哪里了

哪怕是,你带着诗集循声而来

在孵化诗人的校园里

我只能听到

从宿舍里传出的口号

他们喊上路,喊团战

EDG,喊RNG

他们亢奋的喊声里,甚至没有一句

适合我的语言

站在操场,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

是那些从音响里传出来的音乐

他们唱江南,唱许嵩写的歌

唱有何不可

他们动听的歌声里,偶尔

还能让我寻觅到一丝诗意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

零散地躲在校园的一隅

小心翼翼地

写下一些无人关注的文字

偶尔,也只能是偶尔

我们会用低声下气的语言

来读上几句——致橡树

 

    今天我不想说我为什么要写诗,看惯了那些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却风格各异的荒谬理由,我只想说,写诗需要理由吗?如果非要给写诗强加一个理由,那我认为就是想写而已,不管目的何在,从主观上来说,我们仅仅是想写,或者说控制不住用诗歌的形式来记述一些事物的欲望。

    但其实今天我想说的是,诗歌带给了我什么?是啊,诗歌究竟可以带给我什么,为何我会像迷恋情人一样为它着迷,甚至为它走火入魔。无论此刻我是悲伤,是兴奋,还是孤独寂寞空虚冷,当我看到某些特定的事物时,我总是忍不住要在心里念叨几句诗一样的语言。即使我不知道我将念给谁听,即使总被别人戴上自言自语、神经兮兮的的帽子,我却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我想,诗歌首先是给了我一种平凡生活以外的另一种生活方式。

    当我看到街头的流浪者,我不再只是看到一个落魄之人在街头流浪,我会不由自己地想到他们为什么流浪,在他们身上发生过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未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由此看来,诗歌又给了我一份特殊的礼物——思考方式。

    而诗歌带给我最大的影响,我想应该是我的交际圈。从政客到商人,从诗人到作家,从朗诵者到书法家、画家,从同龄人到忘年交,我的朋友圈几乎被空前的扩大化,甚至我敢肯定的说,从我开始写诗起,这几年认识的朋友,就连我六十岁的父亲都从未敢想。

    至于荣誉、金钱,这些都只是顺带的事情。我不敢说,写诗无法给人带来多少荣誉和金钱,也不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面,但我志不在此,相信许多写诗坚持下来的人,也都不仅是为了这个目的,否则他要面临的打击就太多了。

    有人说,百姓喜欢的,浅近隽永的诗歌才是最富有生命力的。也有人说:文艺发展就应该多元化,百花齐放,忠于诗人的内心世界是诗的根本。那么,当代诗歌创作应走亲民之路,力求植根于生活的土壤,还是应该兼收并蓄?或者应该成为百姓理解的精英文学,保持诗歌的神秘感?对所谓“诗人写诗诗人看”的尴尬局面我们又该如何打破?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认为首先要明白诗歌为谁而作?不瞒各位,我写诗歌的初衷开始也仅仅只是为了抒发自己忧乐苦闷,然而写的时间久了,才渐渐发现,如果没有一颗观察之心,一颗忘我知他的奉献之心,一味的抒己之情难免就会陷入无病呻吟的境界。当我一个人关起门来在诗歌的海洋中埋头苦游时,我的文字逐渐变得越来越干涩,没有温度,没有意义,更谈不上拥有灵魂。

    有人说诗歌自古以来就是少数精英们的权利,然而我认为以往的诗歌也并非都是神秘不可触碰的,那些比较难懂的意象诗,大多都是带着批判的目的,为了明哲保身,诗人们才会大量地采用意象,让人可猜又不可明意。而那些真正为了人民大众而写的,歌颂美好的诗歌,古往今来都是通俗易懂的文字。所以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你的诗歌为谁而写,决定了诗的读者将由哪些人构成。我不敢把自己说得有多么高尚,但我敢说我写诗绝不只是为了卖弄那一点点卑微的文采,也绝不是为了向身边的人们发出摇尾乞怜的哭声。我之所以会拿起笔来,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世上,存在一些很多人看不到,或者看到了却选择忽略的事物,我要用文字把它说出来,而这也就决定了我的诗歌将从大众中来,并且为大众服务。我一度认为想要发挥诗歌引领读者、启迪读者的作用,那么诗歌便应该以浅显易懂的白话诗为主。

    有人说诗歌是靠天赋的,没有天赋写什么诗。也有人说后天的学习更重要一点,天赋是用汗水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在我看来,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口。先天的条件只是因为自己本身拥有一双独特的眼睛,能够准确地捕捉到万物之美,发现那些粗糙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而后天的学习,大多都是靠自己通过阅读大量的优秀作品,借别人的眼睛来学会观察,从而练就自己的一颗“诗心”。但是一个人写诗,无论先天还是后天,只要不断的去思考去借鉴,去尝试去反省,最终都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一条诗路。

    一首好诗,出发点,内容,形式都要好,缺一不可。有人说我们写不出让人共鸣的诗歌是因为能力不足,和出发点没关系。在这里我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但我写的东西有些时候的确可以引起共鸣,这不是因为我写的内容有多么多么好,也不是因为我作品的形式有多么新颖独特,一首诗之所以可以让人觉得说到了心坎里,那是因为我从开始就只是用了呈现的方式,不去写自己有何种情感,只是将引发自己情感的一些事物用自己的语言叙述下来。

    有人说,写自己的诗就行了,何必关心别人怎么活,怎么想。对于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但绝不赞成。我能理解的是他的简单、豁达,世间走一遭,众生是众生,他是他,万物与他又有何干。而让我反对的是,如果一个诗人连众生之苦乐都丝毫不关心,可想而知,终有一天他会面临江郎才尽的危险。

    能够借诗歌来记载自己一生的所见所闻,我想作为一个90后的见证者,我的价值也算是体现出来了。但我今天还是想说:无论别人如何向生活妥协,我的诗里都绝不会出现向命运低头的任何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