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诗同题翻译 | To Blossom ║ 总第19期

导读：
主办：中诗网、译诗群
策划：周占林、宛城卧龙 主持人：史潘荣 黄金珠
本期朗诵：张明彬
本期译者：张琼、吴伟雄、任诚刚、王昌玲、魏红霞、齐云、杨中仁、罗淑萍、于岚、段冰知、杨秀波、丁立群、张书明、张俊锋
本期插画：郭旺王秀、盖玉环、牛妙玲

　　春花秋实，一年盛景。三月春花滋，千金逐良日。本期选译Robert Herrick 的To Blossoms，兼借洛阳牡丹画师之作，聊表春之丰采，花之神韵。虽为“骑士派”诗人，Robert Herrick 也写了不少清新的田园抒情诗和爱情诗，其中一些诗篇成为英国诗歌中的名作而永久流传。本期有幸邀得十四位译者，贡献十四篇佳译，以飨读者！

 

　　张明彬，中国翻译家协会会员。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口笔译研究。现执教于山东财经大学生外国语学院，教授口语、口笔译等课程。结合教学实践，著有《英语专业晨读美文》、《考研英语：阅读题源大全》等多部辅导书。

 

画家简介

　　郭旺王秀，夫妻画家。二人因画结缘，比翼双飞，画名【郭旺王秀】，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曾得清华美术学院程大利教授，李燕教授，杨琪教授，张夫也教授，张旭光教授等多位名家指点，并多次到清华美院进修，画风日臻成熟，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及地方美展，并获重要奖项。《繁花似锦》、《天香夜染衣》等风格独特，被国家有关部门收藏。

　　盖玉环，祖籍山东莱阳，喜山水，爱书法，擅长画花鸟，主攻写意牡丹，现任中国书画院院士，洛阳市书画家协会理事，洛阳古都牡丹画院副院长。

　　牛妙玲，河南洛阳人、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北京画院石齐研究会专业画家、中国现代彩墨艺术院发展部理事。

花儿许下满树硕果，
　　缘何如此行色匆匆？
　　花期尚在徜徉之中，
实可再作片刻逗留，
　　脸色羞红面带温柔，
　　　　消逝影踪。

什么，难道你们生来
　　只为一时半刻开怀，
　　然后匆忙再见告白？
可叹，上苍让你问世，
　　刚刚利用你的价值，
　　　　随之抛弃。

然而经由可爱花瓣，
　　我们读懂好景不长，
　　尽管不曾勇敢顽强：
如同你们傲娇一番，
　　片刻停留之后，悄然
　　　　滑入坟场。

译者：

　　张琼，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翻译研究所副所长；中国翻译协会专家会员，广东肇庆市翻译协会会长。

 
译论：

　　译文征集要求以“信达雅”为基本原则，所言极是。应“信”于原文的诗意和风格，“达”于文从字顺，可读性好，“雅”用译入语规范的表达，臻于地道。文学翻译，尤其是诗歌翻译，还要效法许渊冲教授提倡的意、音、形“三美”。十全十美难酬，尽量接近是求。

　　原诗数词多义，细选引申译意：题译《花之咏叹》，是因为诗人在To Blossoms中，即咏又叹。诗中数个词，一词多义；译之，须细心选意、或引申得意，尽量接近原诗的美意。如第3行的date，不是“约会”或“日期”，是“花期”，莎翁十四行诗第18首此有妙用（And summer’s lease hath too short a date——整个夏季又匆匆而过）。第4行的here，不宜见文生义译作“这里”，可以译为凋花原在的“枝”。第13行的leaf，是“（书籍等的）一张”，即书页。第16行的pride，宜引申译出其得以自豪的“风采”。诗中的show及shown，前后均译作地道时髦的表达“秀”，以求连贯。

　　原诗韵式规律，汉译再现风格：原诗三节韵式连续表示，可为：abbccb，addeed，affggf；汉语押韵不难，译诗步之，求音美之似。

　　原诗错落有致，译诗可仿形似：原诗每节的第1、4行靠左顶齐，第2、3、5行稍稍往右移留两个字母的空格，第6行再依此往右移开，可理解为意群分开，层次分明。译诗仿其形，尽求形似。

译者：
　　吴伟雄，男，广东新会人，英语译审。中译协四、五届理事，获“资深翻译家”证书。曾从事地市外事管理、翻译工作，赴20多国任翻译或参加国际会议；曾任北理工珠海学院外院教授；发翻译核心刊物论文16篇，出编著5本。2005年在中译协和桂林市府合办的“桂林山水甲天下”名句国际译文征集中摘冠。研究兴趣：应用翻译理论和实践。
 
一颗果树花盛开，
为何花儿凋谢速?
你有花期尚未度，
何不多呆树儿梢
红润小脸温柔笑，
最后走上分离路。

为啥把你生下来
一时半刻快乐欢，
然后就要道晚安?
遗憾自然孕育你
只为彰显汝价值，
将你丢失不再返。

然而叶瓣多可爱，
得知事物衰亡变，
终了一切欠勇敢：
待显傲气冷群芳
如你一样在滑翔
滑进消亡坟墓园。
 

　　罗伯特•赫里克（Robert Herrick 1591—1674），是英国资产阶级时期和复辟时期的所谓“骑士派”诗人之一。诗人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了花。诗分三节：第一节讲了树上的花凋谢得那么迅速，让人依依不舍，希望它能在树梢多待一会儿；第二节诗人用拟人化的手法对它讲，大自然养育了你，你却早早要道别，多么遗憾啊！第三节诗人变得理智了，懂得了事物终有衰亡变化，只是这花儿还不够勇敢，应在“待显傲气冷群芳”之后，滑进死亡的坟墓园。这首诗格律严谨；诗歌有三节，每节6行。全诗押韵方式为a bb cc b/a dd ee d/a ff gg f即：每一节开头是同一韵；中间有两个不一样的对句。韵律优美，读起来传递着优雅的音乐感。原诗每一行是6-8音节的抑扬格，译诗选取汉语的七言为每一行，用相同的韵法来叶韵，风格“意”“音”和“形”是比较接近原诗作的。

译者：

　　任诚刚，男，云南农业大学外语学院英语教授；云南大学滇池学院客座教授。主要从事MTI硕士研究生文学翻译及英语专业翻译理论与实践课程教学。系中华（传统）诗词学会会员、云南省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擅长文学创作及翻译，以诗歌韵译见长。

汝兮灼灼，果兮硕硕。
花期鼎盛，簌簌为何？
莫急且待，在枝含羞，
巧笑晏晏，言之去留。

汝之生矣，片刻欢愉？
继而魂飞，生又何为？
天既生汝，惟秀媚止，
可叹可惜，失之须臾！

落英雰雰，启示何云?
稍纵即逝，莫若汝诚：
万物傲娇，赫赫扬扬，
终随汝去，荒冢残阳。

　　含有“To”的英诗题目，一般译为 “致——，给——，咏——”等。“To Blossoms” 译成《致春花》，似有误导读者之嫌。除了第三节婉转赞美花儿“so brave”之外，更多的是不解与追问：“Why do ye fall so fast?”“What, were ye born to be/An hour or half’s delight,/ And so to bid good-night?”。故题目译为《问花》，希望读者能产生互文联想：“泪眼问花花不语”。“Gather ye rose-buds while ye may”(“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劝诫在“To Blossoms”里有细微回响。更多的是对“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之自然规律的感喟。以类似《诗经》句法译之，效其质朴，个别诗句有发挥。难点在于“But you are lovely leaves”，诗歌说话人直接指称花朵“you/ye”，怎么又变成“lovely leaves”了？联系上下文得知，“落花”比作书页，人类应能从中读出感悟。采用自我问答的形式含蓄译为“落英雰雰，启示何云?”。

译者：

　　王昌玲，女，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研究领域:翻译批评与实践、英美文学批评。热爱中英文诗歌翻译与创作，有数篇汉语杂文英译作品在《中国翻译》、《英语学习》上发表，出版合译著数部；两次获得韩素音翻译大赛汉译英之优秀奖(2009, 2018)，2010年首届海峡英语竞赛汉译英一等奖。座右铭:我译，故我在。

孕育满树的果实  
为何如此快 落         
你的约会 没过
但你可以停留片刻
微笑充满羞涩
最后离魄

成为什么，生你？
一小时半快乐
于是告别深夜
可惜自然予你生命，
展示价值 仅仅
失去你  彻

但可爱的页，在那里
我们读到万物
虽怯，迅速结束
在它们展示骄傲后
像你，片刻，溜走
进入坟墓

译者：

　　魏红霞，毕业于安徽和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大学和英国利物浦大学访问学者，安徽工程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中西文化设计和MTI硕导。酷爱诗歌和翻译，发表关于翻译的文章四篇，1999年曾在《英语沙龙》上发表双语诗歌《写在毕业纪念册上的话》。

征兆丰收的娇娆花朵，
　为什么匆匆凋谢？
　花期还没有完结，
　　你们仍可以暂挂树梢，
　　羞红着脸色温柔微笑，
　最后辞别。

什么，这命运难以逃脱：
　经历短期的欢喜，
　迎来注定的别离？
　　可悲啊造化赐予诞生，
　　只为了展示花朵芳容，
　随时遗弃。  

美丽鲜花让我辈懂得，
　衰亡都如此迅捷，
　万物不同样决绝：
　　如你们短暂展示荣光，
　　这之后它们不甘滑向
　各自墓穴。
 

　　1. 原诗格律分析。原作三节，每节六行，六行音节数目分别是8、6、6、8、6、4（唯第二节首行是6音节，依作者才能，此行增加两个音节轻而易举，不知何故在中间一节打破对称）。这样的音节/音步安排，颇为符合东方诗风诗社的一种格律体新诗理论，即第一节为基准诗节，二、三节是对第一节的复制。原作韵式比较复杂：一节内韵换了三次，每节首行遥韵，节内二、三、六行互韵，四、五行互韵。

　　2. 格律体新诗首倡者闻一多先生认为新诗有音乐美、建筑美、绘画美，其中绘画美被东方诗风诗社同仁普遍抛弃，但对建筑美则有争议。建筑美无疑产生于视觉。译作是律式音节诗，该理论主张新诗格律只应研究音乐美，不认同基准诗节概念，因为朗诵时周期性的停顿形成汉诗节奏，而人对声音的短期记忆能力有限，这决定节奏周期不能太长，比如此诗长达六行的基准诗节才形成一个节奏周期显然是荒谬的。

　　3. 译作完全体现了原作的韵式（虽然译者也不认同每节首行的遥韵），并按韵式排列诗行（原作似是按音步排列诗行，这可能反映早期英诗格律中轻重律因素比韵律因素更重要）。每节第五行，未能完美反映原作的音节/音步数目，非不能也，而是不为也。如上所述，节奏的重复和因此形成的对称，只能在短距离内能发生，译作第五行与同节第四行形成节奏对称，与其它节同位置的诗行形成的重复和对称只是视觉上的，而非听觉上的。同样道理，译作每节第二、三行节奏自行对称，第一行后七字的节奏模式在随后两行里重复，形成对称，这是宋词中常见的去头节奏模式。译作每节末行是四、五行后半逗的节奏重复，形成对称，而非与其它节末行形成节奏对称。

　　4. 灵活处置词意一例。原作首行的“树”因形式在译作中无法同位置安排，安排在第四行，通过互现可知首行的花朵是指果树的花朵。
 

译者：

　　齐云，男，1972年3月生于安徽和县，现居合肥，在企业工作，东方诗风诗社创建人之一，该诗社已持续活动近二十年，以研究新诗格律理论和创作、推广格律体新诗为宗旨，诗社有同名诗歌论坛和纸质半年诗刊。

果树上载满了美丽的花朵，
花期未曾催决，
为何你们却飘落如梭？
再逗留片刻也无妨，
尽情绽放温情的笑样，
最后再离场。

啊，花儿为快乐所生所长，
哪怕一时三刻也不忘，
无怨无悔谢终场！
大自然携着你们上了岗，
展尽风采便悄然丢弃在树旁,
留下的却是恓惶。

啊，掉落地上的可爱花瓣！
让我们明白了生命的短暂，
谁能像你们那样勇敢？
即便只有一瞬间，
也要荣光尽展现，
末了消逝坟里面。

译论：

　　这首诗格律工整，三节六行，其韵式也较规律，分别为abbccb，addeed和affggf，属于混用的韵式。译文韵式简约，分别为aaabbb, bbbbbb和cccccc。至于诗情意境译者愿在此捧胸：诗人在前两节表达对花儿的欣赏: 无怨无悔，一旦绽放立刻收场，在第三节里诗人晓喻人世间似花儿一样，非常短暂，感叹谁能如花儿那样安然离开名利场，对花儿的赞颂满在字里行间。译者认为将“fruitful tree”译为“果树”较为准确，而这正可以与题目的“blossom”语义对应，所以译为“花儿”体现果树花娇小可爱之意。第二节第一单元中诗人为了押韵选用“good-night”，其意为离别，所以译为“谢终场”；第二单元“pity”一词应是“令人们感觉可惜遗憾”，所以译为“惜惶”; 整个这句话由于英汉结构上的差异，译文语序作了整合，译为“是大自然挽你们到场上，展尽风采后悄然丢弃在树旁, 留下的却是恓惶。”从翻译角度来说第三节不好操作：首先意义上与前两节关联，其次两个单元虽为比较句，其结构却交织一起，译者的解读是：“But you are lovely leaves, where we may read how soon things have their end, after they have shown their pride for a while; they, though they are never so brave like you, glide into the grave.” 所以译为“啊，躺在地上的可爱花瓣！让我们明白了生命的短暂，谁能像你们那样勇敢？即便只有一瞬间，也会荣光尽展现，末了消逝坟里面。”此句中的“things”应是世间万物，所以译为“生命”，而将其后指代的两个“they”和两个“their”都省译了。“生命”和译文所增译的“谁”都属于泛化译法，暗指人世间。

译者：
　　杨中仁，男、译审、高校教师，文学文化翻译爱好者。曾兼任陕西省翻译协会理事，文学翻译委员会副主任，《译苑》和《独立学院外语界》编委。曾发表论文、译作及教材多篇（部）。现为广东省本科高校中国语言文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外国语学院责任教授，教学所授多为翻译类课程。E-mail: charlieyangzr@126.com  

果树上美丽的花朵，
你为什么迅速凋落？   
花期不能这样度过，
你可以在此再妖娆，
你可以吐艳和含笑，
最终你会玉殒香消。

什么，难道你生来
就是为图一时之快，
然后就会说句拜拜？
可惜上天孕育了你，
仅仅体现你的价值，
然后把你完全抛弃。

这些可爱的书页里，
读出万物瞬息更替，
虽然没有那么华丽，
但万紫千红会落幕，
像你一样走上末路，
悄悄地滑入了坟墓。
 

　　罗淑萍，女，美国旧金山南侨学校中文教师。曾在肇庆学院、青岛大学、厦门华侨大学、四川大学求学和深造，所学专业有法学、英语以及汉语言文学等。出版过中英双语诗集《诗意栖居旧金山》及散文集《品味生活》。在国内外众多报刊上发表过各种体裁的作品。是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肇庆市翻译协会海外会员等。

既是果实诺，缘何匆匆落？
花期尚未过，且驻几片刻。
行前温存笑，留我桃红色。

想尔花之诞，非为片刻欢。
岂可辞良夜，辜负一片天。
既然身有价，行前多流连。

君似命运叶，用以卜世界。
百花一时娇，无以逃凋谢。
万事皆如此，有明必有灭。
 

　　此诗头两段意思很明白，无须多言。就是第三段，明明是写给花朵的，怎么突然变成叶子了呢？但是这里 leaves 和 read 放在一起的联想意义，就是英语里边的成语， 读茶叶以占卜未来。所以这里诗人把凋谢的花比做了可以告之未来的叶子。这样理解才能讲得通。本诗的重点是第三段。与其说这是一首伤春诗，不如说这是一首哲理诗，说的就是一个物极必反的道理。

译者：
　　于岚，笔名方壶斋，毕业于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曾在该院及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任教，后出国。现在在美国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在国内时，发表过若干讨论翻译问题的论文， 参与编写翻译教材两种，独立出版翻译教材一种。担任过大学本科的翻译课教学。业余爱好散文，诗歌创作和翻译，但是很少发表在纸质刊物上，更没有出版过此类作品的书。使用的网上平台有cnd.org, yidian.org, mayacafe.com, mycoffeebean.org, smallstation.net，新浪博克，文学城等。

　　初读此诗，感觉难度很大。这个pledge当如何译？心下虽知花落果结这一自然现象，可遇到Fair pledges of a fruitful tree这样的名词形式却有点无所适从，只好用了“换”字来表现pledge。此句虽没出现“花”一词，但pledge即是花。不过在翻译时，笔者总觉直呼为“花”有点落于俗套，故而用了古汉语中“花”的雅称“玉英”一词来对译。既然要用古汉语的词，译文便定了偏古风一点的基调。

　　第一节总体不难，难的在第二节。“And so to bid good-night?”为什么说到“bid good-night”？前面的 “so”就是“An hour or half's delight”吗？如果不是，它又指的何意？此处还有待方家解答。另，Nature有意大写，联系前后的语义，似乎指大自然这个“造物主”一样。

　　第三节初译时，把其中的“brave”经验性地错误理解成了“勇敢的”。仔细咂摸，方知此处当取“华丽”之意。“though ne'er so brave”意思是指：世上万物，其实生命都很短暂，尤其很多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活，便走向了终途。

　　通篇诗读完，不免感触，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操着不同语言的人，感情都是相通的。我们中国人总会伤落花，叹光阴如梭，外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此诗名虽咏花，说的却是要珍惜好时光。这和我们中国《金缕衣》一诗里的名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译者：

　　段冰知，本名段美媛（微信：549429859，QQ：405598039），学了理工科却喜欢英语与写作的女子一枚，耕耘十多年拥有多领域翻译经验的自由译者，已翻译1000多万字，出版有几部译著，闲暇偶尔在自己的公众号《写译人生》上发点文字。
 

 

11 致花朵
杨秀波 译

美丽繁茂的树木，为何你的给予
　　如此迅疾地凋零？
　　盛年尚未消逝，
你本可再多些停留
面颊绯红地微笑，
　　容色柔婉，不觉间飘然而去。

什么？你生来就只是
　　一时半刻的欢愉，
　　然后就这样道晚安吗？
自然生出你，仅仅是为展示你的价值，
接着就完全将你失去。
　　这有多遗憾！

但从你可爱的绿叶，我们能读到
　　事物多么迅速地走向
　　　　灭亡，尽管从来都不这样勇敢：
它们展示傲人之处，就只在
       何其仓促的瞬间
       ——正像你一般，随后，
它们就轻轻  
　　滑入坟墓。

译论：

　　世间的美丽往往都嫌短暂。生如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之迅乎。繁华一梦，逝水飘零。落红总被，雨打风吹落。凝眸的美丽中，激起无限感慨。那一棵开花的树，似前缘往事，是梦里风华！正深思缥缈，却宛似天女散花，纷纷坠落！繁华一梦作云烟，翩翩落叶描凡尘！花开有时自珍重，莫待无花驻眸光！英文中凡人的命名即“终有一死”。若无一死自成仙。仙境偶落凡尘里，飘飘返乡人难寻。艾艾华彩惹思慕，天上人间遍翻寻。

译者：

　　杨秀波，教师，从事莎士比亚研究、少数民族文化研究，英文专业。

　　初读此诗，眼前似乎开放着一朵美丽的昙花，一方面感叹昙花一现之短暂，另一方面又赞叹昙花绽放的美丽，哪怕须臾，也要绽放自我。读了数遍之后，似乎突然领悟其意，繁华过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但人其实不如花儿，知道在最美的时刻退场，难怪作者要为花儿赞咏。翻译此诗时，我没有受原诗韵律的束缚，只是随着感觉，尽量达意，也尽量保留了原诗口语的特点，但在韵律上与原诗有出入，还是功力不济。译诗不易，继续学习！

译者：

　　丁立群，山东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教师，业余热爱文学翻译，短篇小说翻译散见于《外国文艺》《译林》《湖南文学》等杂志，译作有《繁花盛开——自然风花艺设计新创意》《爱丽丝•亚当斯》。

　　诗人赫利克的这首小诗，语句精短凝练，节奏和韵感十足，朗朗上口。诗从果树上盛开的花朵入手，引申出世间万物生命短暂之慨叹。诗分三段，每段的六句又可分作两个三句的小节。在翻译这首诗时，我尽力注意保持原诗的结构、语句上的精短和节奏感等特点，并尽可能用浅显的词句译出。

译者：

　　张书明，男，生于河北邢台，现旅居美国。热爱文字，学生时代开始写作，作品散见于《飞天》、《长江》、《中国校园文学》、《星星》、《长江诗歌》、《山东诗歌》、《国际日报》等报刊和多种诗歌选本，著有个人诗集《走过青春》。

 

14 飞花吟
张俊锋  译

霓裳芳卿，许树千果
缘何转眼飘散
如今花期未满
卿本可以，俏立枝头
笑靥浅浅娇羞
依依流连

敢问芳卿，此生为何?
只求片刻欣欢
便道晚安长眠?
天生卿来，惟图实用
兀自香销冷宫
实在堪怜

彩英缤纷，与人诉说
万物飞逝似幻
纵无卿之绚烂
及至煊赫，豪情万丈
须臾如卿一样
荒茔魂断

译者：

　　张俊锋，字墨骊，号雪梅堂主，先后就读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上海外国语大学，攻读英语专业翻译方向，做论文《红楼梦》文化意象翻译策略研究，现执教于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科技译协会员，中国国学双语学会理事。研究方向为科技翻译与典籍诗歌翻译，翻译著作有《列车上的陌生人》（上海译文出版社）等。马拉松爱好者，2017年上海国际马拉松PB2:33'20''，达国家运动员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