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岛墓(散文诗,五章)
《贾岛墓》
我以为他并未仙逝。他还在安岳,只是卸了官位,隐居在这座山丘里。
我是来寻隐者的,只见到修葺一新的石碑,土堆和纷乱的草。
周边,是茂密的一片树林。
之前,我反复推敲,用什么词语,才能恰当地表达我作为一名后辈的诗人,对诗圣的祟敬。
我想他讨教,我也写了上千首诗,有哪一首,能登大雅之堂?
面对寂静的山坡和神位,我不禁询问,诗圣去哪了。
我多想面聆他的指教呀。
仿佛有童子在轻声回应:只在此山处,云深不知处。”
又仿佛听到,风吹树叶的簌簌之声里,诗圣的诲人不倦的絮叨:推敲,推敲,推敲,再推敲……
《柠檬之都》
这些一望无际的树上,挂着多少颗小小的太阳。难怪安岳的街头,让我乍一眼,明亮得晃眼,灿烂得晨曦一般的新鲜。
虽是当之无愧的柠檬之乡,却不产柠檬人,安岳人的豪气劲爽,如夏日阳光的热情,与所谓的柠檬精毫无关联。
只要想象四十万亩的柠檬树林,只要与安岳人亲切走近,你就可以感觉到,柠檬的阳光能量,天地瞬间充满,酸酸甜甜,如同人间至爱!
我的的身体渴望柠檬之光的浸润:高血压和肾结石,一次又一次,对我发动过围剿。这回,我找到了有力的帮衬,不,应该说是反围剿的根据地和强大的支撑。
真的, 离开安岳时,我揣了几只小小的太阳在衣兜里,我想以此抵御那阵阵病痛的侵扰。
安岳文友还给我送了一盒柠檬,这柠檬,足可以联缀起太阳的珍珠。让黑夜长明。
我还想与柠檬店家预订长年供货,如同签订未来的阳光。
每天,一颗柠檬,日子明媚而香甜!
《陈毅故居前的荷花池》
乐至。陈毅的故居。我慕名已久。
荷花池,一个连着一个,荷叶浮面,像是他一生一路的人格写照!
这次我来,恰是五月。阳光正好,空气凉爽。我在陈毅呱呱落地之乡,思绪万千。
他是在我十岁那年仙逝。而他十岁那年,早已熟读《千家诗》,《古文观止》……
他从乐至飞翔,铁戈金马,穿越战争风云,来到我出生的上海,改造了一个新世界。
在上海老市政府大厦,还保存着他任市长的办公室。后生而年轻的我,也曾在这幢楼内办公了六年之久。也是一大荣幸。
外滩,他的巍峨雕像,我也曾无数次地致以注目礼,像一棵小草,向大树的敬仰!
我真是乐至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这土地,一定自有它乐至的神奇的地方。
果然,在五月,连片的荷花池,虽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有一枝傲立水中,花枝舒展,清雅俊逸,一目了然。某种寓意,我能心领神会,恍若在我心中奔流:
在气贯如虹的十大元帅中,陈毅的文韬武略,不正是当之无愧,一枝独秀?!
《南山公园》
南山公园好呀!好得可以边走边想象,时有入云之感。
饭后漫步,暮色苍茫,在山坡步道上穿行,走了一大圈,忽然感到它像一个飞蝶,轻盈地将我们托起,在缓缓旋转,上升。天空愈来愈黑,也愈来愈蓝。像我早年用钢笔描摹的苍穹。
我们像外星人一般,走得不急不缓,几度见到依然如履平地,快捷如飞的年轻人,他们生动活泼,笑容可掬,衣袂飘然。
我们与他们一回生,两回如同熟人,相视不笑也会心。
南山贵有竹。更与大地相系衔接,始终不脱节。
愈走愈轻松,仿佛自转加公转,绕了太阳一周。
出了一身的微汗,是星星的注脚吧,不用解读,点点生辉。
到安岳,悠然见南山。
我不是不知,我只是深悟此处安心即南山。
不是吗? 南山走一趟,一梦到天亮。
《安岳》
安岳,哪里只是一片丘陵,在我眼里,它是一座高山,神山,
有巨大的莲花座,
在缓缓转动。
四百多处的石刻,超十万尊的佛像,还有释迦牟尼卧佛的涅槃重生,哪一座山峰,或者哪个县域,能与安岳相提并论呢?
安岳有此加持,诚如一种仙气扑面而来。
每一尊石刻和佛像,都氤氲在一种氛围中,让人从善如流。那些曾经捣毁过石像的人,我也愿意以慈悲之心,相信他们,他们已从昔日的荒唐野蛮中醒悟过来。
而我在这短短几天见过的安岳人,个个不是仙风道骨,也是温爱具足。 似有佛性。
哦,目视那些古多精美的佛教造像,栩栩如生的画面,仿佛从唐宋的某个历史记忆中复活。
我忽然明白了,为何沱江在资阳,被称之为雁江。㕍归来呀,一种对古代文明和宗教文化的尊重,也是理所当然的回归之风 。
穿行在街头。暮蔼四合。安岳正在夜色中愈发庄重起来。有一袭看不见的浩大的袈裟,在风中如如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