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红的诗拓印了人和人类的身心

　　突然间，我惊喜地收到了诗人王爱紅寄来的他最新出版的《王爱红诗选》。我戴上老花眼镜，拿起放大镜；我的眼看到这本书就亮。

　　这是一本中国和国际印刷史上，第一次出现的体例特别的书。作为核心收有王爱红的51首诗，珠围翠绕地收有40位诗评家的评论点赞，收有43位书法宗的51幅书法，最后还收有王爱红和书法家谈心的40篇短小散文，温暖、亲和、芬芳，你饮了巴西咖啡或龙井绿茶一般间味无穷。
　　书中每一个名字前面都有资格加上“著名”二字，为节省笔墨就不加了——这不是一个欢喜区分假货和真品的时代。
 
　　国际出版史，还有一本第一次出现的体例特别的诗集，就是1789年伦敦出版的，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1757--1827）的诗集《天真之歌》，他自制版画插图和诗歌结合印制。
　　这是一种奢想：把布莱克《天真之歌》和《王爱红诗选》放在一起观摩。布莱克是英国浪漫义诗歌第一人，被称为“英国的但丁”，还是一位画家。王爱红和布莱克在技艺和才情，尤其在灵感和联想力方面有些相像。布莱克童年第一次幻觉，看见一棵树上站满了天使，王爱红在老家山东安丘县范家庄子，在天空看见了熙熙攘攘的妖魔。
　　这两个诗人的诗集，使人禁不住发问：“他们怎能想到这个？”
 
　　诗人王立世的序言《锦衣夜行》，精美绝伦，说透了王爱红诗歌的好处，推出了当代一个锦心秀口的诗人。
　　王立世进入王爱红诗歌的大门，观察良久，放声说道：“爱红，你早该出山了，不需要谁为你鸣锣开道，有好作品就行。为了我们这个最好的时代，为了这神圣的诗歌，该一马当先，勇立潮头。”多年来在诗江湖弄潮的诗人，看准了谁配立于潮头。
　　我循着王立世划出的诗线索，从窗口进入王爱红的诗歌，说出自己的特殊感觉。
 
　　我读一本诗集，读着读着就烦了，怎么还没完？但为了一种担责的仪式感，还得读完。
　　我读着另一本诗集，读者读着，怎么这么快就读完了？没有什么责任的约束，再读一遍，再悦愉一遍。
　　我读《王爱红诗集》，读出了后一种感觉。
 
　　《季节》，给予人时间文化的的愉悦，“停下来／久久地注视过客”。《秋空》，是物质拜物教的异化：“淡淡的／一杯水／仿佛一仰便饮入”。《张家界的美没有边界》，张家界是“美的匣子”，装下了众山之美。王爱红实现了穆旦所言，“诗应该写出发现的惊异”。《一支无法弯曲的钢笔》，王爱红背叛了工具理性，投向诗性感情——钢笔无法弯曲，但可争来“煮熟的面条”。
　　我读王爱红的诗感觉乐观舒适，像吃了喝了，还想吃喝。必须不以诗人的身份读诗，才能品尝诗的生活滋味，“诗呀诗呀”地喊着读，则滋味尽失。但是，遇到另一种诗，就要以诗人的身份去评论了。
 
　　像探密者拓印了西安碑林的一块块古碑一样，王爱红用个人之诗，拓印了一个人的身心，也就是拓印了整个人类的身心。
　　一部分秘密公示，大白于天下。
 
《甚至……》
 
甚至忘记了你的名字，我
甚至忘记了，是在何时何地
与你相识。我们俩甚至
没有构成故事的开始那样激动人心
 
我甚至忘记了，你
对我说的一名话
甚至忘记了你容颜
甚至根本就没有你
 
你仍然在茫茫人海里
并且和我一样，在一条路上行走着
我会碰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非常熟悉，但肯定不是你
 
因为，这是另一种美丽
一闪又不见了
 
　　“甚至”一词开回路，循环往复，以一贯之，贯通到一种境界，美丽却也茫然。
　　“穿挺躲闪”是小说的叙事策略，但小说的“阿霞”女子和“南行记”女子，令人不能忘记。王爱红娴熟地用弗洛伊德技艺，制造近似梦幻的镜象。你是之谁？你是她？穿插你，躲闪你，弄得我把你全都忘红了。但实际上全部记得。忘纪的是最美丽的。王爱红代替“我”造出了另一种美丽，又让她一闪不见，跑到读者那里。
　　这也是一首暗合商籁的欧洲十四行诗，但主爱红不自炫耀时髦。让那些写十四行诗的老少方块字诗人们去眼馋心热一番吧——你是谁？我是谁？
　　评诗多说无益。说出第一感觉是最好的诗评，哪怕离作者的初衷十万八千里。钱钟书最鄙薄大教授能把一肖短诗讲上几堂课，无非为了混口饭吃。
 
　　我相信宇宙黑洞说，宇宙里又有一种力大无比的暗物质。我相信王爱红自己也根相信他的精神天体谱系里，具备好诗人必备的幽暗意识——其实是最明亮的，对黑暗空间洞若观火。
 
《三只黑鸟在风中飞》
 
三只黑鸟
不是一只黑鸟
三只黑鸟镶嵌在风中
啊——
炫目的宝石
 
三只黑鸟在狂风中纷飞
像片片卷起的落叶
像一叶帆
莫不是冲浪运动员
穿梭在惊涛骇浪之间
 
三只黑鸟是三块煤
风快把它们擦着了
三只黑鸟
凝结成一只就要燃烧起来的风暴眼
 
黑鸟无视我的惊讶与慨叹
奋力朝一个方向移动
不断拉长我的视线
目力所及之处
只剩下无比空旷的风
 
黑鸟宛若号角
黑鸟就是饱蘸了浓墨的笔
黑鸟黑鸟黑鸟
她在尽情地挥洒
真的勇士
 
　　王爱红先生如果还重视金岳霖先生的形式逻辑的话，我就把这首诗的诗性逻辑链条还原成俗世逻辑链条：书法家墨笔写出三个字——勇士·号角·三只飞鸟——三块宝石嵌在风中——再迎风奋飞——是落叶又是帆——是冲浪手冲浪——忽又是三块煤——煤燃烧造成火焰熊熊的宇宙风暴眼——宇宙毁天，黑乌在王爱红眼中也消失了。
　　我宁愿相信，三只里乌不是书法家王爱红放飞的三个草体字，而是诗人王爱红放飞的三个意象。这个时代更适于后者在天空飞。宇宙秩序太不利于人类生存，从须整顿。王爱红从黑洞里掏出三块暗物质，投掷出去，像三枚火箭弹。让它们飞，不达目的，就永远飞。
　　暗物质，就是三块煤吧。
　　海子也是具备丰富的幽暗意识的。他从家乡的地底下挖出了亚洲铜，也在天空飞，到如今还在时代的天空飞。
　　王爱红把月亮、太阳、星夜、河流、山岭、瀑布、海洋、岛屿……写到诗里，就都变成了暗物质，拿起来就是整顿宇宙秩序的武器。
 
　　民间诗歌的优质诗艺，给予结歌后人王爱红许多有益的滋养。“创造社”与“太阳社”的为工农呐喊；“新月派”、“现代派”与“象征派”的格律唯美；“七月派”在精神奴役创伤的语言中主观和客观拥抱合一的战斗；“九叶派”无限的人怜悲悯………都长成了王爱红诗歌翅膀上的骨头和羽毛。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诗歌天赋，和他但自己家乡的农民生活，小城的工人生活，北京大城市文人生活的体验，建构了他优质诗歌的发射场。《奶奶的修炼》，中国农民把中国能种粮食的土地保存到了今天。《他们这些爱诗的人》，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工厂的青年工人，不论他们写不写诗，都在高强度低薪酬的劳动中向往诗样的生活。《马泉营的落日》，北京文人从”嘴里喊哥哥，腰里摸家伙”的文人相用相轻相斗相全死的生活中获得解放，过了一会儿正常生活，但又近落曰了。有些文人很靠不住，“砖家”又拿砖在街上巡视了。
　　王爱红的诗歌修辞已臻炉火纯青，在短诗的有限叙事与有限抒情中，以模糊性语言挟持着非线性意识流奔腾，漩涡的中心凸现混沌多元的审美境界，是无人能及的。
　　王爱红诗歌已从现实主义到达了现代主义，他的“二现”的路程，跋涉了四十年。当一个国家没有诗歌的时候，他童稚之身心发育着等待；当一个国家有了诗歌的时候，他就有了诗歌献给国家。在这一意义上，他是有私心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都是诗国诗民族，只要他们还有自己的文字。王爱红是用母语写作的，而且还是用母语的方言写作的。每一个语词都简单朴素明白，从凡人嘴里出来，听到人耳里，像国家一样回到人心里。这是不朽的诗写，正如《诗经》国风之不朽。
 
　　王爱红是剑胆琴心的诗人。
　　他的琴心在《凌河》里：“我能听到潺潺的水声”。这是巴颠喀拉山和唐古拉山各拉丹东峰弹琴合奏的琴声。
　　他的剑胆，在《李白剑》与《水心剑》》里。
　　这是两首要人做一个“反复读者”，全神费注“用脊椎骨去读的诗”（纳博科夫语）——人靠在剑上和剑一样挺直腰。
 
李白剑
 
李白佩剑
非装饰
李白杀人
杀诗人
杀文人
杀那些德行差的
杀那些才华低的
杀那些气量小的
杀那些嫉恨人的
杀那些自比李白
实则黑透的小人
没有什么可杀的了吗
杀他自己
先斩断妄念
留下杜甫
高适 贺知章
留下一些无名
或者有名
包括山东单县的贾至
包括你
还有汪伦
我把这位不是诗人的唐人
不写诗的美人
也当做诗人
我把一种温情
一种美
不施之援手
也叫做剑
 
　　《李白剑》从唐人贾岛《剑客》化出：“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化得太远了，化过了一千多年，化去了李白“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初心。王崇红给剑客李白下达了当代新任务——针对文人们等人们开展整肃行动。
　　李白手里有一个死亡名单，包括他自己，他自己的“妄念”。他手持十杀令，不杀无辜。
　　李白手里有一个保护名单，保护好文人好诗人好朋友，包括你我他。
　　李白的行动非常正确，比秦始皇坑儒正确，比乾隆大帝文字狱杀儒株连正确。
　　王爱红在干将莫邪天下名剑之外，又打造了一把空前绝后仅有的奇异之剑：美和温情之剑。
　　他命名为“水心剑”。
 
水心剑
 
水作为动词的时候是剑
我心如止水
却藏着一把宝剑
 
我认为
大河是剑
把大地划开一道豁口
 
不圆之夜
诗人有一颗水心
他指着浩渺的苍穹说
我是剑
把月亮砍掉一块
 
作为剑
最有价值的部分不是锋利
是传说

　　《水心剑》，从唐人刘叉《姚秀才爱予小剑回赠》化出：“一条古时水，向我手心流。临行泻赠君，勿薄细碎仇。”除了一条万古水，流到王爱红手中以外，都化到诗复仇原旨的反面了。我考证不出唐代姚秀才，用这把柔如水而锋利无比的古剑，去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却看到当代诗人王爱红用这把剑做媒介，把现实中存在的境象，做了正面解读。把传说里分布的三个意象精致装修，使之更合理更美丽。
　　诗中剑，剑的传说，最有价值。
 
　　诗人写旧体诗，可先想出当中的某一联，再随感觉想出其他各联。我相信王爱红写新体诗，也很可能先想出中间某一句几句，再想出全诗各句。“一切世道皆诗道”。因此不要质疑他的语言恍惚迷离，这是不会碰钝他的剑的锋芒的。诗人时时想到自己是个诗人，自曝诗人身份写持，只能写出”青春诗会”式的调调儿，软不拉耷或歇斯底里的自虐了。能拿笔写剑的诗人，在浊世行走是不会蒙辱的。有时觉得诗人多了真可怕——一万个诗人不如一百个外卖小哥——谁给你送美食，你欢迎谁。
　　整个欧洲为纳粹大屠杀的幸存者，德语犹太籍诗人保罗·策兰骄傲，他写出了揭露独裁者种族灭绝罪行的伟大连篇《死亡赋格》。而我们中国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为自己的伟大诗人骆宾王骄傲了。他作《讨武曌檄》，发独裁者野心，指证“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骆宾王七岁就作诗，唱著“鹅鹅鹅”，在那时欧洲人只能用鹅毛笔写信呢。
　　诗人的剑，其实就是狼毫笔”，名曰”金不换”飘虫锄有星撒，奇数是益虫，还是偶数是害虫，你分得清吗？
　　王爱红你卫他的微信号，作诗《微信是怎样被封的》。”我所要做的／这就是千万不要被封”。这是能做到的。
 
　　不能不说说王爱红的爱情诗。
　　首先，我没有把《甚至……》认作爱情诗，理由和人们不把赵元任《叫我如何不想她》认作爱情诗相同。后者是中国有了“她”以后，表达了一种理想义。前者是中国有了“另一种美丽”以后，表达了另一种理想主义。
　　还必须对当代爱情提高警惕认真辨识莫被其误。网给5G和4K技术装备了的跨媒体叙事，伪造的爱情比真的都迷人。美容妆易容木工业流水线上下来的美女，跑到任何场合讲爱情故事生意兴隆。
　　王爱红爱情诗中的爱情，是可靠的。
　　王爱红的爱情诗，绝对与众不同，几乎没有人像他这么写。他不从正而像宣传婚姻法一样写，而从爱情的侧面，后而写；不是正剧，却写出了爱情的人伦；不是悲剧，却写出了爱情的壮烈；既不和爱情相向，又不和爱情同向，却写出了爱情的正向力量。“一切世法皆诗法”。王爱红踏动当代诗歌车轮行走，对诗体、语体与语词先破后立。无任何逻辑联系的意象，被他有意拼结在一起，就使语言取得了新的生命；无心插柳的句子，柳荫下的河流上鸳鸯幸福地戏水。玉爱红写诗，其实是诗在向他诉说，他在反馈性地聆听，把话急速记下来。虽丢三拉四，反而成就了诗的残缺之美，成了穿上外套的维纳斯。
 
说起李芬华
 
说起李芬华
我的爱人也知道
我的儿子也知道
我们全家人都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那些与我沾亲带故的人
还有我身边的好朋友
无可否认
她是我的一个组成部分
非常完整的组成部分
30多年过去了
我与她音讯皆无
好像未曾相识
也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我的梦
我知道了
我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大
我的一生只是想把她忘掉
把她化为乌有
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我想起了民国先生金岳霖与民国美女林徽音——也并不莫名奇妙。
　　我不相信这个人的是作者没计出来的。把初恋情人说得全家人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她就成了他的组成部分，她就不能化为乌有了。
　　她是他的梦，他在梦中对事实进行“二次复述”。
　　他向全世界公示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初恋情人就成了他的家庭的保护神。这尊神不在古希腊美慧三女神庙里，不在中国观音菩萨庙里，而在王爱红的一首诗里，跑下神坛时阅尽那么大的世界
　　初恋情人在王爱红诗里永生，她的灵魂能附体于别的女人身上，更肉体更美好了。
　　《至今我还记着她》：“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家车站／她也看见我了／脸上充满了微笑”。笑在最后最难忘。
　　《爱的十四行》：“我知道来自天堂的花朵也会枯萎／一块冰，水的匣子／因朴素的怀想而打开／冰清的面容／凄艳动人”。天堂之花，保存在诗的冷藏室保鲜。
　　《爱人》：“阳光灿烂，鲜花盛开／日子多么笑，多么明亮／如果我死了／一定是在找你的路上”。在爱情路上先找到你，再论生说死——中国式的称呼“爱人”，此诗一出才有了定义——多么美轮美煥。
　　《方略》，保持初恋精神的诗人，把“夫人”惯得如此可爱了，撒娇发哆役使先生的本事天下无双。中国属蛇的女人，再不怕伊甸园的智慧之蛇尾随脚后跟了。
　　写爱情的诗人有爱情吗？失去爱情能得到爱情吗？幸福的家庭中，如果丈夫是诗人，妻子一定要擅长诗歌式爱情行为艺术。诗人夫妻多无聊呀，各看《卿斋》觅狐妖艳遇。独身主义女诗人写出了最精到周会的爱情诗，爱情王国的王子李商隐，他的一个后人，孤独一身在街角炸春卷卖。
　　王爱红在商品经济爱情盛行的太平困境中，写的爱情诗非常特别，可都是用市场术语货真价实来形容有点离谱的真正爱情，很像《诗经》齐风里的那首爱情诗。
 
　　王爱红用四十多年，已经写出了自己的人品和诗品，写出了人品和诗品圆融的大量山水田园诗、社全生态诗、哲理诗、爱情诗，和诸教同源的宗教诗。现在，他正跨越过自己，走向存在而占有的境界；主观拥抱客观以一个个体身心存在；奔流而至的万事万物逐之而去，放它们自由，看其生灭为我所用悲之乐之以纯诗录之。
 
　　执杖匡块正义驱除邪恶的诗人陈明火，看《水中剑》洞若观火，看见王爱红“心静如水，剑寓豪气”，大手笔下，八个字胜过千言万语，大丈夫端立诗坛矣。
　　诗人包容冰，法眼放光看见了王爱红《亦截句》的别趣。如果王爱红把趴在亦截句里的小狗琪琪，放到这部结集里叫上两三声，诗歌空间就万物有灵狗子有佛性，万物就有理占有世界了。
 
　　诗集中收录43位书法家简介，可视为当代杰出书法家简明小辞典了。还介绍了他们
　　的趣事妙语，贮备了诗话词语料——可与袁枚《随园诗话》媲美了。
　　汉字方块字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文字，六义（六书）是其造字方法六种。每一个字都是词，有意有象，是谜面又是谜底。每一个字都是一首诗，共一字一行。古《康熙字典》八万多字，今《新华字典》一万多字，那些字蹦出来排队排行，组成了多少首过去之诗，现在之诗与未来之诗。
　　书法家们看中了王爱红的诗，还想看看他的诗在篆隶楷行等书体中的情态。他选择了书体对号入座，一字一字就在他的笔下化成了线条，摇头摆尾活动；到了书法家所设计的宇宙空间，就似乎成为自己创造的诗了。
　　王爱红看到书法家给自己的诗创造的新生命，更随性了．更强壮了，推着书法家过来拥抱诗人，诗被双方共有共享了。
　　我特别注意到为王爱红书写了《一个人站在露台上》的王桂林写的一段话。王爱红感情丰富，丰富得把挂在露台上的一件上衣，看成了一个人，还吸着烟呢。现在是王爱红对着王桂林说着心里话，赞美他的人品书品和诗品祝福着他。我们的山东老乡王桂林（我老家在黄河入海口边上的寿光），主要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国际性诗人，又善书善画。我读过他的蜚声海内外的组诗《柏林墙与耶路撒冷》。他在国际上的诗名，是诗本身的光芒返射而起，不同于诗官的诗名是外交礼仪馈赠。
　　山东老乡鲁克是诗人作家书法家，他请诗人吃鱼的事，太有趣有劲，太豪爽了。
　　等等，等等，等等——三只黑鸟。

　　王立世自信“一首持拯救了我／这个世界再没有谁能把我打败”（《书斋》）。我们都一样。
　　爱红老乡，我的评论，你有空看上一眼半眼就行了。
　　但你必须听王立世站在书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