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碎笔（组诗节选）

卓尔山上的白塔
 

大师在何处

我们已无知晓

唯有白塔高耸

伫立于天地之间

卓尔山上

流动的地理标识

被越来越多的雨水冲刷

祁连山中越来越多的河流

在这个夏天

成为疲倦的古典主义

卓尔山上

芸芸众生萦绕白塔

慧根未生者，不可诳语

晚风吹动苍松

尘世间的摇摆

已无可挂念
 

穿越峨堡古城遗址
 

一堆荒草淋雨后安静了

不在摇晃

枝尖的穗子完全掉没了

周日的闹钟旋转，重复

写作的状态已习惯于这种节奏。

只是笔尖微颤微抖

意境和臆想并驾齐驱

在草丛里越陷越深

疲倦的哲学未曾学会深刻的独立

杯中的水也无法解释你口渴的原因

茶叶倒立，一切都在被动进行

昨日的狂欢在虚构中消退

一匹流浪的枣红马

呼啸而来

成为草原黄昏的速写

时间破碎如雨落手心

走进坚固的城堡

我们无法理解那更为持久的

寂静

祁连河流考
 

干枯未必是河流本身

不可断绝者是两岸的

小叶杨、红柳抑或青海云杉

祁连山——天山，亦可成水

历史是一块顽石

需要不断敲打

弱水三千，“死海”复生

北方的石头落地生根

像流落此地的先民和族人

依河而居，顺水而游

建造了被草原覆盖的

清瘦且骨架分明的房屋

祁连河流委婉雄浑

如昨日之诗

牧场里古老的歌谣

在月光下泛出冰川的影子

篝火燃烧青稞酒

玄子与藏舞

绚烂和喷薄

拓印了走进藏地的自序